乌纳没理他, 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懒得吭声。
谢恒颜又道:“乌大哥,你娃不要了?”
老王老张等人俱是抬眼,纷纷对着顶头上的乌纳小声唏嘘,并忍不住跟着一起指指点点。
谢恒颜:“乌大哥?”
“得了, 别吵吵, 我能听见。”乌纳终于受不了了, 拿起草帽盖头, 无比颓然地说,“让我一人静静行不?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谢恒颜问:“你同糖水姐姐吵架了吗?”
乌纳反问:“你觉得呢?”
“那孩子该怎么办?”谢恒颜上前一步,焦急地问,“总不能真的跟我一辈子吧!”
“我昨天回去一趟, 什么话都说遍了, 涟妹听不进去。她不肯认这孩子……唉, 我已经说不通了,完全拿不出别的办法。”乌纳呈大字型,平躺在木屋顶上,整个人就像块煎糊了的饼,脑子里头一团乱麻,心里也是一样。
“我能做些什么呢?她们一个是我的妻,一个是我女儿。”乌纳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又能说割舍便割舍的?”
“你有时间在上头抱怨,不如下来帮我们的干活。”
另一头,老王老张等人忙进忙出,早已累得汗流浃背,忍不住直冲乌纳喊道:“当初叫我们来的是你,如今一人躺着偷懒的也是你。”
“是是是,我这就来。”
乌纳勉力应得一声,终是从屋顶上方纵身跃下,缓慢摸到龙骨附近,弯腰帮忙拾起了木材。
“你说说,说说吧。我现还能怎么办?”他愁眉苦脸地说,“……能拖一天便是一天了,我都没胆量回去见她。”
谢恒颜:“……”
“干事吧,努力干事。”乌纳重复说道,“我只想找点累活来做,麻痹自己,尽量别想些令人头疼的事情。”
谢恒颜:“所以,你还是没说孩子咋办呀?”
“你再帮帮我,帮帮我吧。暂且帮忙,照看一段时日……否则除你之外,我再找不到第二个人能来接手此事了。”乌纳以他近乎央求的语气说道,“你……你就当是,咱们互帮互助,互相抵消,这样对谁都好。”
谢恒颜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犹是无奈说道:“这样一点都不好……”
但不得不说,自从乌纳引来一批实干的人力加入之后,龙骨的固定进程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持续增长。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大伙儿都嘴硬说着不愿出手,但实际一天这么下来,他们只要有空余多出的时间,便会顺道过来看两眼,时不时给出一些指导意见,包括各样配件的制作过程中,也少不了这些人的尽心帮忙。
原都是靠着这行吃饭的老工匠,经验丰富,敬业乐群,摸起木材来上手也快,一旦彻底投入到进程中去,便会立马变得认真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