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道:“嗯。”
“那就这样,你也忙了两天,且先在这儿歇着罢,我去找涟妹说清楚。”
乌纳如是一说,干脆将小娃娃拿毛毯一裹,粗手粗脚便要带它出帐。后还是印斟追了上来,往那襁褓上多添几张符纸,并且反复叮嘱道:“一定不能着凉,孩子抱好……千万别漏风!”
“知道、知道,你快回去休息吧。”乌纳回头道,“这两天,辛苦你和你那小情儿了,有好些日子没腻歪了不是?”
印斟黑脸道:“你能不能别打岔?”
乌纳想了又想,还是以过来人的眼光,缓缓对他说道:“没成家的年轻人,总爱追求一时的新鲜刺/激。说实话,看着你的样子,我也多少有些羡慕,人就是要活得勇敢一些,生活才会变得充满乐趣。”
印斟一顿,随即沉声道:“……恒颜对我来说,不是一时的新鲜刺/激。”
“那毕竟是个妖物。”乌纳心如明镜,许多道理自他眼中,亦能看得十分通透,“你们成日在岛上玩玩闹闹,也就罢了。真到以后离开那一天,你能保证到了其他地方,还是将他捧在手心里,宠到天上去吗?”
印斟道:“为什么不能?”
“你能像我对待涟妹一样,将他当作你的妻子看待么?”乌纳又问。
印斟:“……”
乌纳:“能吗?”
印斟默然。
类似这样的问题,他还从未有仔细考虑过。这也是为什么简单一句喜欢,能够实打实憋上十天半个月的原因。
乌纳道:“你打心底里没有确认这样一份感情,甚至对你们的未来没有任何详细的规划……所以有关往后的一切,都是依照走一步是一步来打算的。”
印斟淡声道:“暂时没想那么远,现在最主要的精力,全都用在造船上。”
“你不是暂时没……是压根不敢想吧。等你牵着一只妖怪的手,走到世人面前,然后向他们公布,说这是未来将与你共度一生的男……妖?”乌纳怀疑地道,“你觉得这样可行吗?一个男人与一个男妖结合,听起来好像不太妙。印兄弟,恕我多嘴问一句,你原来是做什么的,看你很会一些术法,不会是……”
“乌纳兄弟。”印斟面无表情地说,“你的孩子要凉了。”
“啊!”
乌纳乍一听到这里,适才想起怀里还抱着个娃娃,这会儿慌忙将它裹紧了些,偏头对印斟道:“行行行,我得走了,赶紧找涟妹去了……你就自个儿慢慢琢磨吧!”
随后二话不说,拔腿就冲,带着孩子直奔自家的帐篷。于是只剩得印斟一人,远望着乌纳愈渐远去的仓促背影,许久出神,最终还是掀开布帘,独自抬腿跨进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