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宝宝好可怜。”谢恒颜仰天长叹道,“……糖水姐姐也好可怜。”
“可怜也没办法,岛上条件就这样,你要把所有女人和死婴都同情一遍吗?”印斟斜睨他道。
谢恒颜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啊。”
印斟冷漠道:“那你的同情心,未免过于泛滥。”
谢恒颜却不高兴了:“印斟你太冷酷了!”
“明明是你太天真。”印斟道,“这天底下,每天落难惨死的可怜人数不胜数,你是心有多大,能忙着去体谅他们每一个人的遭遇有多不幸吗?”
“……”谢恒颜别过了脸,表情十分地郁闷,“我说不过你,也不想同你吵架。”
印斟道:“我没打算与你吵架,是在认真讲道理。”
“你又来了!天天讲道理讲道理!”谢恒颜站定脚步,生气地仰头看他,“我只是稍微感叹一下罢了,糖水姐姐很辛苦,小宝宝很可怜……也没有什么不对呀!”
印斟神情麻木:“我也很辛苦,很可怜。你怎不知道多关心我?”
谢恒颜:“我哪有……”
乌骞夹在他二人中间,听得嘴角一阵抽搐,完全不晓得怎么劝才好:“……”
——话虽如此一说,这到底还是乌纳和容十涟自家的事情,不管最后怎么争论,决定权都在他夫妻二人的手上,也由不得旁人来说三道四。
谢恒颜倒是垂头丧气,为那孩子的离去持续低落了好一段时间——印斟却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区区一只二愣子傀儡,能对别人家的孩子表现得如此热衷。
……他到底是有多喜欢小孩?
这让印斟莫名有了一种危机意识。就好像随便哪儿来的野孩子,都能把谢恒颜的心思完全抢走一样。
好在隔了大半天过去,谢恒颜难过归难过,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待得倒头睡一觉起来,人也精神了不少,刚巧挨到了晚饭时间,便收拾收拾着,老老实实生火做饭去了。
于是乎,等再慢慢过得一阵,锅子便开始咕咚咕咚冒着热气,是煮沸的鱼粥以及素汤,伴着几碟盐腌的小菜,炊烟袅袅的生气很快弥漫了室内室外,似正竭力将周围悲伤沉重的气氛一并掩盖下去。
谢恒颜守在灶台旁边,看起来呆呆的,中途一动也不动。而印斟仿佛是那阴魂不散的幽灵,一路晃悠晃悠着,尾随到他身后,也不出声说话,始终沉默地盯着人瞧。
“你吃年糕不?”谢恒颜突然问道。
印斟微微一怔,难免有些尴尬起来。两人早上刚吵过架,这会儿还没想好怎么和解,谢恒颜便已是对他说道:“油炸年糕,不加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