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撑起下巴,打量傀儡瞬间烧至嫣红的双颊,顺着他的语气接话道:“区区这么两三口,就开始叫辣了……哈?”
“可是,真的好辣……哈!”谢恒颜手对嘴巴,上下疯狂扇风,“我……我不会喝酒……一次能嘬这么多,都算不错了……嘶,哈……好辣呀,救命!”
印斟又倒一碗水,递了过去:“所以说,明明不会喝酒,为什么要喊我喝?”
“我……不会喝酒,就不能喊你喝酒吗?”
适才一口陈酒下肚,现酒劲渐渐涌上来了,谢恒颜脸色涨得通红,直愣愣地瞅向印斟道:“你才是,明明一口没沾,干嘛装作很会的样子……哈?”
印斟无奈摊手,平淡道:“我没过说我会,哈?”
“你你你……你个大骗子!我……”谢恒颜气得打跌,蓦地站直起身——然还没再多说出一句话,已是再次软倒下来,一头直接歪进了印斟怀里。
印斟:“……”
“这酒真的……后劲有点大。”谢恒颜稀里糊涂的,窝在印斟胸前,小声说道,“不过,你若是不喝……就太对不起我的辛苦了。”
“你辛苦什么了?”印斟两手扶他起来,好气又好笑地道,“不会说谎……还非逞强。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想趁机给我灌酒,然后呢,再打算怎么样?看我如何出糗?”
“不是,你猜错了……”谢恒颜不服气地捉过印斟一手,就像白天陈琅教过的那样,将他宽大有力的手掌扯过来,又用力扭回去,如此来回反复地折腾,最后硬给它掰成一个空心拳的姿势。
印斟问:“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看、看好了!”谢恒颜红着一双醉眼,转而抬起自己的食指,对着印斟正脸,摇来晃去,神秘兮兮道,“变戏法噢……”
说完,不等印斟做出任何反应,指头已顺着拳头中心的小孔……直截了当地滑了进去。
印斟:“……”
谢恒颜倏而开始傻笑:“嘻嘻嘻嘻,进去了,我厉害不?”
印斟心头狂跳,耳根没来由地开始发烧:“……谁、谁教你的?”
“不告诉你……”
谢恒颜完全醉成一滩软泥,埋头在印斟温暖的颈间,呼吸冰冷而轻缓,一阵一阵掠过他的皮肤,却是无端掀起一波汹涌的热潮。
印斟刻意别过脸,将视线转移向帐篷顶端陈旧的布面,甚至不敢直视谢恒颜那双朦胧又迷离的杏眼。
两人就保持这般相当尴尬的姿势,谢恒颜那根细小的食指,尚还搁在印斟温热发烫的掌心中央。一时间谁也没有大的动作,印斟是单纯不敢,谢恒颜倒是心大得很,顾自靠着他的肩膀,头脑昏昏沉沉的,看似快要睡过去了……实则一双爪子还是醒着的,尤其在印斟手里那一只,三番五次想出来作妖,却被他用力抓回去,牢牢实实摁进怀里,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良久过去,最终打破这份沉寂的,却是杯盏轻声磕过桌面,一道清脆悦耳的鸣响。
印斟单手端起酒杯,犹是傀儡低头沾过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