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十涟忙阻拦道:“小妖怪,你别这样,纳哥他也很无奈呀!”
“行吧。”
这时乌纳忽然松口,像是被谢恒颜紧咬不放的顽固态度渐渐磨平了棱角一样。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明显不情愿地道:“这样,明早召集所有村民一起,届时你有什么要求,便自己同他们说罢……”
容十涟担忧道:“纳哥……”
“无所谓了,反正捞不捞得到人,完全看你们的本事。”乌纳摊手道,“我就把前提摆在这了,造船并非什么易事,有没有人肯出力且先不谈——至于做不做的好,做好了出不出得去……又是一轮接一轮新的难题,熬到最后,到底剩得一些什么,希望你们能明白。”
“没关系!”谢恒颜那双杏眼黑得发亮,“一定可以的!
然而同一时间里,印斟亦是专注凝视着傀儡的侧脸,只觉他是以往从未有过的陌生。
至少谢恒颜刚来岛上的时候,旁人不论问他些什么,他都会浑浑噩噩地回答说:“……不知道,不清楚,不确定。”
而到现在,他强烈的目的感已到达印斟无法轻易掌控的地步。
谢恒颜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但很显然的是,他并不是在为自己争取,而是竭尽全力,哪怕耗用自身性命,也只是为着印斟一人。
印斟想不通为什么。
目前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早前还在谢淙船上的时候,谢恒颜无意间对他透露的一点——是因着当初答应了某一个人,所以自从二人相识以来,谢恒颜才会屡次站在印斟这边,时刻保护他的安危。
所以说,木头其实不喜欢他。
帮他是为了别人。
而每当印斟问及实情的时候,都会被他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这根木头没有心,但心眼是真挺多的。
当晚夕阳西下,日落黄昏,印斟同谢恒颜别过乌家夫妇二人,掀开布帘离开帐篷,走在回家途中的厚雪地里。
印斟一手举着纸伞,另一手悄悄抬起来,好几次想过去牵谢恒颜的手,然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些神经质的别扭。
“怎么了?”谢恒颜侧目回头,主动与印斟十指交扣,“想牵就牵啊,畏畏缩缩做什么?”
印斟心说,你要知道我为什么牵,还会像这样来得坦坦荡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