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乌骞也站不住脚了,“嗖”的一声蹿到两人中间,大声说道:“我也要爹爹抱!……爹爹抱!”
于是乎,人一家三口连扑带抱,转眼聚在一团又哭又笑,即刻在冰面水底拉开三道幸福而美满的影子——倒剩得谢恒颜与印斟两个愣在旁边,一人冻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一人被打得眼泡浮肿,头破血流。那场面一度是凄清冷情,无限的凄清又冷情,冷情又凄清……
*
小半个时辰后,正是灯火通明,温暖一片的帐篷之内。
“嘶……”
“你别动,别乱动,药都糊头发上了!哇啊……好烦!”
“轻……轻点。”
“叫你别动!……现在知道痛了,早干嘛去了?”
而此时此刻,谢恒颜手忙脚乱,迅速换过一身干净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歇过片刻,便点燃帐篷里的柴火及烛灯,急着给印斟满身的伤口上药包扎。
……至于印斟本人,自然不必多说。
这会儿他就跟个刚出土的僵尸一样,直腰坐在稻草堆旁,从头到脚缠满了绷带,一时间动也不能动,就连张嘴说话,也会不慎扯到伤处,堪堪引来一阵撕心裂肺的锐痛。
“我的天……这里都流血了。”谢恒颜伸手碰碰印斟的嘴角,简直心疼到无以复加,“都成这鬼样了,往后还怎么亲嘴儿呀?”
印斟:“……”
“额头也是,肿好大一块。”
谢恒颜拧着眉头,就好像那几拳几脚都砸在他身上了,每每给印斟涂药的时候,自个儿却浑身都揪着一起疼。
——天知道乌纳下起手来,到底能有多狠?
印斟原就生得并不粗犷,面部皮肤又极是细嫩,人家随便几巴掌过来,那整张脸就完全走样了。谢恒颜盯着他瞧了许久,半天过去,还是没忍住,挤出一句:“印斟,你真丑。”
印斟:“……”
“现在你毁容啦。”谢恒颜手里沾了药膏,囫囵抹他一脸,“以后讨不到老婆,跟你师父一样,孤独终老!”
“不要总拿人师父开玩笑。”印斟突然沉声道。
“……”谢恒颜小声嘀咕,“知道啦,我不说话了。”
印斟又道:“没有不让你说话。”
“唉……你说你,是为什么打架?”谢恒颜叹了一声,继续着手给他包扎,“咱现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当客人,你非要同乌纳闹不愉快,不是自讨苦吃吗?”
印斟木然道:“他骂你妖畜,又推你下水,难道不该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