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颜总觉得哪里奇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遂干脆不多想了,帮着他一起出谋划策:“如果是我生气了……嗯……呃……可能,来几串糖葫芦比较实在吧。”
乌骞一听有戏,登时睁大一双眼睛,悄悄伸出十根手指,正对身后一处半人高的草丛,忽上忽下直比划道——听见没?他说想吃糖葫芦诶!
——嗯?你问我上哪儿找糖葫芦?呵呵,自己去海里捞呗!
草丛:“……”
“阿骞,你在嘀咕嘀咕啥呢?”
谢恒颜幽幽侧目过来,乌骞吓得冷汗直冒,当下又埋头钻进傀儡怀里,一个劲儿地撒着娇道:“啊啊啊好痛好痛啊……颜颜我们继续讨论刚才的问题吧!”
谢恒颜:“……”
“颜颜你要知道,我们这小破岛上……是没有糖葫芦吃的,材料买都买不到。”乌骞伸手拍着谢恒颜的脑袋,尤其谨慎地安抚他道,“不如我们换一样东西吧——你看,贝壳怎么样啊?海滩上好多漂亮的贝壳呢!”
谢恒颜不知想到什么,杏眼陡然瞪圆,同时拉下大半张秀气的脸:“我最讨厌贝壳了!最讨厌!最最最最讨厌!”
草丛:“……”
乌骞缩在傀儡怀里大气不敢出,生怕他当场撕破脸,低头对着自己疯狂咆哮。好在谢恒颜这点风度还是有的,他心中再怎么积怨,也不会无端对小孩子发火,说半天也就渐渐冷静了下来,僵硬地坐回原地,抱着乌骞也不说话。
这时乌骞还是冒着风险,颤巍巍地问出一句:“那请问颜颜,你现在是最讨厌贝壳,还是最讨厌……那位碰不得哥哥呀?”
“印斟?”谢恒颜火气刚消不久,顿又有些困惑地道,“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乌骞顺水推舟,步步紧逼:“我就问问,看你昨天那么生气,关心一下下嘛……”
“我没有生气。”谢恒颜耳根微红,垂头盯着手里细细密密的针线,两颗眼珠却在不自觉地乱转,“就觉得很烦而已……反正,看到就烦。”
乌骞贼兮兮地问:“为什么烦啊?”
谢恒颜侧颊发烫,忍不住小声问:“能不能不提他啊……提他我就浑身不舒服。”
乌骞还是问:“为什么不舒服?”
谢恒颜:“……”
乌骞边朝身后的草丛挤眼睛,边以不太流利的语速,磕磕巴巴与谢恒颜传话道:“既……既然觉得不舒服,就要对、对症……下药呀。你总把这些……藏着掖着,怎可能好得起来?”
谢恒颜直白地道:“我没有藏着掖着,我只是单纯不想和印斟说话。”
草丛:“……”
乌骞艰难地道:“其实碰不得哥哥他……对你很好啊,你怎么可以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