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觉得,这玩意儿并不是一本栽种手记那么简单。留下这批文字与图画的人,大概是想通过他本身的栽种过程,去表达一些截然不同的东西——否则那些别有意味的“劫夺者”,与所谓的“凶蛮野兽”,就会变得毫无指向意义。
偏在这时,乌骞按捺不住了。他缓缓自袖中伸出一只小手,将那整本画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而在那里什么也没多画,仅只勾勒寥寥数笔或浅或深的墨痕,像是手抖无意间洒上去的,导致整张纸面都沾得支离破碎。
“新生是劫,也是命定。”
剩下最后一行小字,模糊到很难分清其中顺序。但乌骞好奇心重,还是没忍住,一个字一个字抠着读了出来:“……宿命定因果,栀子无轮回。”
“你别看了。”
谢恒颜突然把画册合上:“这不是小孩子能看的东西……反正你也看不大懂。”
“什么啊,都没看完!”乌骞登时不乐意了,“说我看不懂,你自己还不是一知半解的!”
谢恒颜却不搭理他了,径自揣着书本向容十涟道:“糖水姐姐,这画册是谁的东西?”
容十涟抬高脖子,朝谢恒颜手里略扫一眼,随即摊手道:“不知道……反正不是纳哥的东西。多半是之前别家村民落下来的,现下过这么多年,人都不在了,自然也没机会回来取。”
谢恒颜又道:“可以借我回去看几天么?”
“不行!我不准你借!”乌骞不由分说扑了上来,活像小狗一样,又疯又急撕扯谢恒颜的袖子,“颜颜说好了给我念书听的,你就想一人回去偷偷地看,不给我念是不是?颜颜是坏蛋!颜颜是坏蛋!颜颜是坏蛋,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谢恒颜也要抓狂了,两手抱着画册直塞进怀里,使劲朝着容十涟身后躲,“你放过我吧,这本真不能给你看!下回找本故事书念给你听,行不行嘛?”
乌骞大声道:“我不!我要你现在给我念,就念这本!”
谢恒颜一听到这里,登时急得四下乱窜,乌骞自然也不肯饶他,两人就像耗子跟猫儿似的,团团围着容十涟绕了好几大圈。
乌骞道:“你给我站住,不准你跑!”
谢恒颜边做鬼脸边道:“就跑就跑,你追不上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