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颜:“你赢了,别说了,你都是对的。”
“???”
那边乌纳猛地回转过身,像是撞见什么稀罕事般的,惊慌失措的问:“怎么回事?咋就吵起来了?”
印斟没有理会乌纳,只冷冷望着谢恒颜道:“你可以了,无理取闹也要有限度。”
“我闹什么了?”谢恒颜下巴翘到天上去了,“嫌我能闹,你扔我去投海呗……反正我活着也是个累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乌纳忙道:“人能活着本就不容易,怎可把死字挂嘴边上,多不吉利啊!”
印斟凉声道:“他又不是人,活起来容易得很。”
“……”
谢恒颜杏眼微抬,倏而一字字道:“你再说一遍?”
印斟却没再说了,整张脸都沾染着一层黑气,似是久久隐忍不发。
谢恒颜问道:“怎不说了?”
“……”印斟刻意把脸别开了。
“两位,消停着点,消停着点!”乌纳急得头顶冒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了,为何就不知道互相包容一下?”
谢恒颜回头看了乌纳一眼,约莫哪句话正好戳到点上了,谢恒颜咬了咬唇,没再逮着印斟继续追问,而是淡淡呼出口气,一直挨过很长一段时间,方轻飘飘地出声说道:“……我没什么好多说的。累了,我去休息了。”
说完独自转身,便朝小路的另一头迈开了脚步。印斟立马上去抓他手腕,但这回什么也没抓着——谢恒颜根本没往外走出两步,忽而就是一个趔趄,直接在二人面前歪倒下来,一头栽进旁边的泥巴地里,磕得惊天动地一声闷响。
印斟心里“咯噔”一下,当场又跟着毫无征兆地懵了一次。
他这一整天的心情都是在极度的恐慌,或是极度的松懈,两种近乎癫狂的状态之下,来回不断地切换着的。
以至于谢恒颜蒙头倒下去那一瞬间,他也差点跟着眼前一黑,直截了当地栽进泥巴地里头——还刚好能双双把家还。
好在乌纳那时嗓门够洪亮,实打实吼了好大一声,硬生生把印斟给喊得醒了,紧接着另边站着闲聊的村民们听见了响动,也立马举着火把窸窸窣窣赶了过来。
——谢恒颜这惊心动魄的一摔,委实摔得太过诡异。
印斟几近拼出一条老命,手脚并用把他从泥巴里头抠出来的时候,整具傀儡木身已没在动了,就跟死了一样,唯独一双溜圆的杏眼还微睁着,却是涣散着的,没什么跃动的光泽。
印斟反正也不嫌他脏,就把整坨泥巴带人一起捂在怀里,战战兢兢揉了好几十遍,恨不能把他头发一起撸下来了,只感觉他手脚都是冰的,动也不会动,但手指探到鼻下一摸,还有非常微弱的呼吸,如果仔细感觉的话,其实相当的平缓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