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大手大脚,径直便要朝另一头的围墙处走。结果走一半的时候,又被谢恒颜死命给拉了回来,顺带小声喝道:“你不要命了,怎还敢上她家门溜达?”
康问道:“怎就不敢?”
谢恒颜二话不说,将黎海霜方才交与她的小瓷瓶给掏了出来,拧开瓶盖,随手朝地上撒一长串——但闻窸窸窣窣数道草木焦枯的诡异声响,待康问再次低头望向脚下的时候,方才还凹凸不平的一地枯枝碎石,已被瓶中毒性强悍的液体腐蚀成了一摊粉末。
谢恒颜冷笑道:“就这堆破烂玩意儿,拿来给我涂脸?”
康问一时骇得呼吸停滞,竟半天说不出一字半句。
谢恒颜将那瓷瓶抛到一边,转头问他:“现在明白不明白?”
康问哽了片刻,方一字字反问:“你啥时候发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上脸的东西,谁敢乱涂啊?”谢恒颜只摇了摇头,凝声说道,“开始我还没想太多,就觉得这姑娘有点奇怪。直到后来她说她老爹的故事,我就愈发听得毛骨悚然。”
康问:“什么毛骨悚然?”
谢恒颜:“她爹是因为摸进别人家里偷吃,被人活生生给打死的。康问你一颗榆木脑袋,难道就不觉得事情听来很是耳熟吗?”
“耳熟什么?人又不是我打死……”
这话说到一半,康问自个儿倒没由来地心慌起来。
根本无需多加回忆,也就不久之前刚遇见谢恒颜那会儿,他们三人在赵凭疏家里,现捉到一只干瘪瘦削……同时也对吃食有着莫名执着的老妖。
——可是后来,那只老妖下场如何呢?
康问倒吸一口凉气,继而瞅向谢恒颜道:“还真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没准两件事情之间,只是恰好相似呢?”
谢恒颜道:“你信巧合吗?”
“不信。”
康问笑得一脸空虚:“不过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两人肩并着肩,仍旧挤在一处,借着天外微许薄弱的光芒,继续朝山脚处走。
然而这样仓皇的跑路过程并未持续多久,康问再抬头时,便见不远处的山林之间,似隐约站着一道瘦矮的人影。
康问疑道:“谁这么晚了,还在山里乱晃悠?”
谢恒颜道:“鬼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