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无形地横亘在我与他之间。
“我的情人去世了。”我到底平淡地回答,“我想起来有些伤心。”
他飞出大门,门外一声:“三阎罗。”他又坐回织锦软榻。
娇俏的三阎罗施施然走进来:“属下在此,教主有何吩咐?”
石慕问:“酒神,在哪?”他为什么突然问酒神?
三阎罗回:“禀教主,酒神徐衡在哈萨克草原上。在找‘前尘’的途中,他爱上了一个哈萨克姑娘,于是发誓留在那里,不再回中原。”
石慕说:“叫色神来。”
三阎罗说:“是,教主。教主还有其他吩咐吗?”
石慕摇头:“你下去。”我昨日银子被偷了,没有银两坐船回袁州,于是小心插口:“有没有银两使?”
石慕说:“我有。”三阎罗一笑下去了。石慕左手入怀递给我五两银元宝。我说:“太多了。一两足矣。”他说:“就这个,收下。”我只得揣入怀中:“多谢。”
“不谢。你有事,”他右手入怀,慢慢开口,“拉开。”三枚小小掌心雷躺进我右手心,三寸半长的,黑黢黢的。
我一头雾水地收起来。正要谢他,两人推门而入。先一人是八阎罗,禀报:“教主,盛军沈曜单独来见你。”石慕说:“知道。”八阎罗说:“属下告退。”下去了。
沈曜走到木窗边停下,回身斜对石慕负手而立。窗中射进来的阳光大半洒在他墨色长发上,疑似褐金。小半阳光勾勒了他雕塑一般的面部轮廓。
沈曜向来阳刚俊美。他着普通的红衫,简简单单立在那里,就不会被其他事物分去光彩。酒池中波光粼粼,映在他瞳孔中明亮似火。他通常令万人膜拜,此刻如临大敌地盯着石慕,眼中火焰森冷。
石慕一身玄衣被笼罩在阴影中。面目平凡,远山一般沉默。迎上沈曜的双瞳漆黑深沉,波澜不兴,自然而然地化解掉沈曜的压迫感。
似乎只消我伸手一拨两位胶着的视线,这潇湘馆就会水火齐上,毁个彻彻底底。
沈曜打破寂静:“我这位旧友遭逢大变,不知昨晚是否叨扰石教主歇息?”
“啊,”石慕呆呆摇头,“没有。”
沈曜过来拉起我,冷静地对石慕说:“我来既是为公也是为私。于公,盛军与天一军僵持无果,石教主是否考虑一同挥师北上?推翻茂朝再从长计议。”
石慕说:“有此意。于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