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闯也是一计。梁大人以为如何?”沈涟从身后抽出霜寒龙泉,取下马车壁上挂的巾帕反复擦拭。梁泽仁说:“好,这便硬闯节度府!”
郭秉说:“我还是望州的文官,不能与王逢吉翻脸。到门口我便先回知州府了。梁大人,你要短匕防身吗?”
在我旁边的卫彦插口:“没用。”我问卫彦:“你和郭大人回知州府等我抓药回来可要得?”他说:“是。”沈涟说:“不会武之人拿上匕首不仅不能防身,而且被人夺匕更危险。”梁泽仁说:“不错,狼谷中我亲眼见过卫彦夺匕的。”郭秉吃惊:“你们竟然从狼谷活着出来了!”
“多亏有沈涟、卫彦两位侠士,可是有位故人之子......”梁泽仁忽然黯然。
到岔口我独自下郭秉的马车,另叫了一辆去了最大的医馆。马车飞驰,两旁渐次演变为青砖瓦房,地上铺有石板,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有古城遗韵。中午到杏林光医馆,我径自走到药铺一侧,跟铺里的人要:“松节和苏木各一两,亚乎奴、扁蕾、土牛膝、红头草、石黄连各两钱,岩节连、叶象花、朱砂根、紫青藤、走马风各一钱。配成六副。”那人边抓药边说:“一两银。”我掏出银钱付了。这医馆除了与禾木医馆一样左悬葫芦之外,还在右边垂了一个木头鱼下来。我问:“悬的木头鱼是做什么的?”抓药人说:“那是鱼符。鱼即是愈合,病患来我杏林光之后,百病皆愈无病无灾。”我心想回去长安,我也在禾木医馆多挂一个。等他拿小簸箕配药时,路上时不时有握着刀枪剑戟的行人经过,连半大男孩也有手拎菜刀的。我上次来玉潭城中可不是这样,我问:“城内怎么人心惶惶的?”抓药人说:“你不知道城外有贰万流民?望州四神庙的祷祝还常带望州分坛的强人去赈济。城墙上只得捌仟守军,流民攻起城来拿下玉潭城不过时间长短而已。自然能带武器的都带上了。你的药抓好了。”我说:“四神庙就罢了,你怎知道带的是望州分坛的强人?”他递过药说:“再是强人,受了伤还是要来我们医馆诊治抓药闲谈的。”
“胡牌!”一声高喝,杏林光医馆对面的茶馆有群妇人聚在一处打麻雀牌。再是人心惶惶,也还有烟火满人间。我接过药,去道旁吃了一碗甜不辣配米饭充饥,就喊马车回了知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