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人连续三天都来,逼他背下了很长一段心法。背完的时候那人大笑说:“我也想看看这个心法的威力。”他察觉不出异常,他丹田还是影卫的心法。
而那人临走时报上名号:“交个朋友,我叫谭青,是天一教中新上任的色神。我知道你叫卫彦。”
他出任务的时候,全身内力突然消失无踪。他第一次中了麻药,强撑一段时间后终于气力耗竭,从屋檐上掉进污水中,动弹不得。
李平就是在那个时候匆匆路过巷口,又傻乎乎地掉头跑回来,在濛濛细雨中大声道:“我是个大夫,想带你回去医治。”
李平蹲下来背他。第一面他记得清楚,李平杏仁眼,肤色较寻常汉人白,轮廓比寻常汉人深邃。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令人生出亲近之感。
自此不忘。
他回府后找到谭青,问他:“内力为什么,消失?”
谭青慢吞吞地说:“我给你散掉了,你的运气很好,捡回一条命。现在你可以练你背的那个心法了。”
谭青还对他每次都能找出自己比较感兴趣,但他无可奉告这是他直觉的一部分,与她易容换身形的技巧毫不相干。
心法有九层。这一年他练到第五层,谭青与他交手,他输了,谭青却说:“你现下是影卫之冠了。”他觉得谭青说的是实话。
之后,他不出任务时常年跟在暗处观察李平。李平不会武,所以一无所知。他自李平身上知道普通人是什么模样。他看得久了,开始在出任务时故意受些本可避开的皮肉伤。他没有想过其中原因,只是生出一种莫名的渴望,一种想出去,想让李平看到他的渴望。若他真受了伤,反而会被锁在府内。影卫聚集的地方阴气浓,他不喜欢,好在李平从不过问府上事。
他频频受伤出错,因而在府里的排位连续下降,性命却好端端地留存着。管事的不得不派他去做明面上的活计。卫家去四神庙上香时,人潮如墙。李平在人山人海里边挥手边冲他做着口型,他分辨了好一会儿,回他自己的名字:“卫彦。”
这大概才能算开始。
那时李平在低头给他清理伤口,李平的颈脉暴露在他手边。梨花钉在桌上闪光。不,不用多余的武器,只要他手刃轻轻斩下去,就可以立时将这人击毙,终结他的种种异样。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起伏的动脉。
他在抓药。
他在自渎。
他半夜急冲冲地出诊。
他懒洋洋地翻着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