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有些酸涩,却也知道哭出声来有多丢人。
他脱下披在身上的外衣,将带血衣裤再度穿上,努力装作没事的模样按照秦闵离开时的吩咐寻找着药箱,嘴里哼着小调,就像是一种对自己的安慰。
打开药箱,镜子里满脸是血的自己确实不大好看,他拿起酒精擦拭着脸上的伤口,疼得像无数根小刺仿佛扎向破口,眼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不知道是伤口的疼,还是心里的疼……
开门声响起,沈临溯赶忙掩上笑容,秦闵将干净的衣服丢到沈临溯身边:“清理好伤口把衣服换了。”
“好。”
秦闵转身回屋,背靠着房门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沈临溯哭了,脸上的血混着泪水,那双通红的眸子强掩着笑意,秦闵抬手遮住双眼嗤笑道:“真难看。”
不多时,秦闵再度打开门从浴室里拿出一块湿毛巾,期间沈临溯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
秦闵道:“过来。”
“啊?好!”
秦闵用温毛巾丢到沈临溯怀里:“对着镜子把血擦干净,平常看着就恶心,现在更难看。”
作者有话说:
躺在地上的NPC:地上凉凉的——
第69章 器皿
秦闵背靠着卫生间门框看着沈临溯对镜擦拭着伤口旁的血迹。
酒瓶是从沈临溯耳朵砸到脸侧的, 发丝里往外冒着血珠子,脸上被碎刃拉开一道口子,向外翻开的皮肉下露出颧骨。
沈临溯透过卫生间里的镜子看了一眼秦闵, 笑道:“没事, 小伤而已, 想当年在钟山与鼓一役中差点胳膊都没能保住。”
秦闵冷笑:“被区区一个烛阴之子吊打那次?”
“吊打,也是我吊打他, 我只是差点折了一条胳膊, 那丫的可是小命都没有了!”
“呵。”
现在能与秦闵说得上话, 他已经很知足了, 流水中刷着白毛巾上的血迹, 暗红色的污垢始终紧抓着软毛不放, 他抬眸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身影:“北岳山诸怀一役中,我可是一骑当先。”
秦闵岔开话题道:“什么时候回天上去?”他叹了口气,头无力地靠着门框, 眸中从何时起早已染不上任何情绪。
水流冲击着洗手台, 浅淡的红不断流入水槽。
脸上的伤口往外渗着血沫, 脸上麻木了, 如同电击片紧贴着侧脸, 嘴角被一股力拉扯着向上。
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秦闵的脸,也不敢去看因为裂口而狰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