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答复, 老爷子用拐杖击向秦鹤文小腿,力度不重:“好什么好, 你小子还真敢答应, 你要是敢跟那老畜生有来往, 老子我哪怕躺墓里都得爬出来把你腿打断。”
“好。”应这声时秦鹤文笑了, 不同于平日与人交集那般疏离礼貌, 反倒真正将身上的面具卸下。
老爷子微愣, 横了一眼秦鹤文发出声冷哼:“傻小子,坐。”
秦鹤文点头入座,老爷子将他的手拉到怀中, 伴着老者叹息声布满老茧的掌心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背。
女儿刚死那几年, 恨也恨过, 怨也怨过, 秦鹤文刚会喊爷爷那会, 老爷子一口一句小畜生,想到大出血死在产房内的女儿,老爷子没办法说服自己给这孽种好脸,这关系一直僵到五年前秦老太这个调和剂癌症去世,那时秦老爷子以为这辈子与秦鹤文的祖孙缘只能走到这了。
同年, 老爷子中风昏厥, 秦鹤文一边在外工作, 一边照顾中风偏瘫的秦老爷子, 老爷子依旧是横眉冷对,秦鹤文从不说什么,陪着老爷子恢复后就消失了。
回想起往昔种种老爷子改口道:“冯家对现在的你来说会是个很好的踏板,那畜生要是真念着补偿你,无需顾忌我的心情,想回去就回去。”
秦鹤文不解的看向秦老爷子,唇瓣轻启疑问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爷子见这闷葫芦欲言又止的模样,抬手狠拍向秦鹤文的后背:“顾忌什么?花那畜生的钱也好过我乖孙胃穿孔。”
那年他中风好了后,秦鹤文就不见了,找人打听才知道秦鹤文急性胃出血住院了,之后胃上就落下了病根。
“小孽种,老爷子我还指望着你养老送终,听见了没?”
秦鹤文颔首,老爷子转而搂住秦鹤文的肩膀,曾经那个多看一眼都觉得生厌的小畜生,如今反倒成为了老头子心里唯一的牵绊。
在医院陪着老爷子坐了半个小时,秦鹤文又驱车赶回公司整理开会要用的文件,近期合作案的细节。
开完会六点钟,紧接着冯家父子俩的催命电话就打了过来,秦鹤文无力的往办公桌上一趴,恨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听信董辰这个奸人的谗言,靠着玩金融赚来的第一桶金和董辰合资开公司。
秦鹤文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往转椅上一靠,将椅子向后移了一段抵住背后的落地窗,视线刚好能看见窗外的天,秦鹤文手背挡住眼眸遮盖去眼底的青黑:“当老板又轻松又赚钱,嘁,董辰你大爷的。”
心中千百个不愿意,不想见的人还是得见。
约的地方是郊区的一间私厨,从公司驱车到目的地就两个小时,中间有一小段山路,知道的是相约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想找个荒僻的地方杀人埋尸。
目的地是村子里一栋小洋楼,秦鹤文停好车,还没琢磨透什么样的私厨会开在这种地方,在附近久侯的冯家保镖刚见他下车就将他往洋楼里带。
三楼餐厅,除了冯家父子,圆桌旁还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那老头摸着花白的胡子审视了一番秦鹤文后,看向冯远望点了点头。
冯远望朝着老头颔首后,满脸堆笑的站起身:“怎么那么晚才来?”
秦鹤文冷声:“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