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覆上仇夜雪的后脑勺,垂眼望着面前的人,稠墨似的眼瞳里带着晦暗的情绪,声音被放得很轻,但咬字却格外清晰,以至于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要松开我?”
这话说得好似仇夜雪要松开套在他脖子上的缰绳一样。
可这样不更好吗?
仇夜雪凝望着祝知折,才动唇,甚至连声音都还未出,就被祝知折垂首堵了个结实。
他的手臂像是麻绳一般紧紧缠绕在他的腰背上,将他摁在怀里。
仇夜雪微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他却完全使不上劲。
这个吻来势汹汹,比平时还要充满攻击性,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拼了命地想要咬住什么。
仇夜雪吃痛,微微拧眉,也不惯着他,干脆利落地在他脖子上抓了一下,他没收力,直接在祝知折颈侧留下了四道血痕,祝知折却没像往常那样松开,反而是被激得更加暴虐。
仇夜雪甚至有种他要将自己拆了吞食的错觉。
最后是仇夜雪实在被吻得呼吸不过来,软在他怀里时,祝知折才勉强松开他一点。
可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瞳仍旧死死盯着他,见他眼里荡漾着涟漪,垂首要再吻下来。
仇夜雪想也没想直接甩了祝知折一巴掌——冲脸的那种。
祝知折偏了头,舌尖顶了顶自己微麻的腮肉,望向仇夜雪的视线没有半分恼怒。
他继续低头,却没有再亲,只是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仇夜雪的脖颈下面一点,声音低而闷:“阿仇,别放手。”
仇夜雪顿了顿。
他垂眼,望着祝知折脖颈上的血痕,想这次抓得有点深。
他不说话,祝知折的手臂就收得更紧,仿佛陷入泥沼的人拼了命也要拽住最后一根稻草。
祝知折的嗓音都像是淬了血,字字句句都砸在仇夜雪心上,像把刀,要把每个字都刻在他的骨头上。
偏偏祝知折又在努力收敛自己的瘆人的利爪与獠牙。
“别推开我。”
祝知折攥住他的手腕,让他的指尖抵在自己的心口:“你要真烦了,杀了我就好了,别真的要我离开。”
仇夜雪瞧着他和他纠缠在一块的发丝,在这一刻才惊觉祝知折就像一张网。
一张严密不透风的网。
将他圈在其中,他要想出来,就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将这张网划破。
怎么会有人的喜欢如此偏颇?
仇夜雪不明白,但他也懒得想。
他抬起自己另一只手,跟摸狗似的揉着祝知折的脑袋,还顺带拍了两下:“没有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