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夜雪能感受到个屁。
他先天不足,最基础的功法都无法修习。
非要说感受,无非就是能够感觉到有一股滚烫的力在他的四肢百骸游走。
仇夜雪不想说话,也觉着被祝知折握着的手碍眼极了,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
踯躅三人对视一眼,留了藕荷在里头守着,鸦青和踯躅去外头放风。
马车内静谧了瞬,仇夜雪都要在那股暖洋洋的「烘烤」下快睡着了,就听祝知折又道:“我以为你会下不了杀手。”
哪怕神思倦怠,仇夜雪的脑袋依旧超越常人:“人要杀我,我便杀人。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我不是神佛,做不到以德报怨。”
“若罗山不点头,你真要杀他?”
“当然。”
他既然问了,仇夜雪就也有问题:“我还以为殿下会借此机会逼问罗山。”
祝知折扬眉,又错了重点:“当着人面一口一个前辈,背地里就直接大不敬了?”
“非要说的话,大不敬的是他。”
仇夜雪轻嗤:“我可是世子。”
罗山就算是前辈,见了他也该行礼。
祝知折勾唇感慨:“阿仇,你这性子,我当真喜欢。”
仇夜雪完全能够做到左耳进右耳出了:“殿下还未回答。”
“我在你眼里就有这么鲁莽?”祝知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也知道,罗山身上还有别的秘密,若我问了,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果然。
仇夜雪思绪又转了转。
他觉着祝知折这个「对手」当真不错。
若是平时,仇夜雪肯定还要和祝知折说几个来回的,但现下他的身体实在是吃不消。
尤其被输送内力这事儿……太难说了。
祝知折大概是真没给人干过这活,他将量都控制得很小,故而速度很慢,却也有着说不出的舒适。
仇夜雪是真困乏到极致了,懒得多言。
但闭着眼睛安静下来后,他脑子习惯性的复盘方才的「战局」。
回想起的第一幕竟是祝知折打马而来的模样。
林间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身上,他一身玄色衣袍,过于锋利的五官凝神时充满了压迫感。
还有他手持长丨枪站在他身前护他的模样,是那样肆意潇洒却又那般令人安心。
都说少年鲜衣怒马,祝知折及冠前的少年时,应当就是如此吧。
仇夜雪的思绪逐渐混沌,在祝知折再次开口才说了四个字「对了阿仇……」时,他就没撑住,到底还是偏头睡了过去。
祝知折的话瞬间停住。
听见动静的藕荷飞速抬了下眼,微顿后又飞速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