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在台球桌边架起几根修直的手指, 运杆几次, 用适中的力度把一颗袋口球撞击出去。
噹的一声响,利落干脆。良昭不用抬头也能听出落袋。
在观察下一颗球的角度时, 凌玄用余光瞥了眼吧台,低声开口:“让岑宁来做诱饵,似乎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她太有魅力了。”
良昭靠近台球桌站立,仰头喝了一口白啤后, 随手把酒瓶放在了桌案边。
循着凌玄的视线方向,可以看到岑宁的身边接连不断地聚去陌生人。和前两天一样,只从肉眼根本无从分辨哪些是单纯搭讪,哪些是想要诱拐的嫌疑犯,他们只能耐心等待。
彭——
凌玄杆下出现了小失误,一颗纯色球撞到袋口边的案台上,被弹了出去。
他有些懊恼地“嘶”了一声,退半步坐到休息椅上,抬下巴示意:“到你了。”
就在这个站位交换的动作间,从良昭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一个壮年人影在岑宁的邻位落了座。
这是到目前为止,第十几个在重点位置上停留的人了。
这家伙坐下前还向四周人群观望了一番。良昭低头不紧不慢地擦着杆头,然后从口袋里缓缓地摸出一只蓝牙耳机,塞进了耳朵。
进门之前,他在岑宁的发带装饰品中藏了微型监听器,只要戴上耳机,就能听到一定范围内的谈话内容。
男人与岑宁搭话时,英文中带着浓重的口音,而且刻意地打听着她的情况。
舞厅中的环境有些嘈杂,良昭只能隐约听清一部分。
[搭讪人:你是冰岛人,那怎么会来这里?旅行吗?]
[岑宁:来探亲,趁着学校放假出来的。]
[搭讪人:晚上一个人来玩?这样可有点危险。]
[岑宁:没关系,我哥哥就在这附近工作,等他下班了会来接我的。 ]
[搭讪人:嗯,但你成年了么,就敢自己喝酒了?]
接着,耳机里传来了岑宁轻浅的笑声,22岁的外语硕士语气娇嗔,张口便是一句还真容易让人相信的鬼话。
[怎么不可以嘛,过了今晚我就18了。]
来搭讪的男人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接着假装周围音乐声音太大,俯身凑到岑宁耳边和她说悄悄话。
[那么祝你有个美妙的夜晚。]
待在楼上的凌玄一直极度关注着下边的动静,甚至亲眼看见男人就着动作阻挡住岑宁的视线,把一颗白色药丸扔进了手边的饮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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