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歧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掌抵着刀锋,把刀推离胸前,刀锋上果然没有伤人的力道。
“山灵总归是神灵,没有那么容易应对,不能再增加弟子的伤亡了……师兄,你带领所有弟子,用传送阵把黑焰传到空间法阵的边缘,不能让黑焰侵染到中转处的魔气,否则铭文会被烧毁。山灵由我去拦截。”
他见傅晚眉梢一沉,有生气骂人的迹象,不由轻叹一声,眸光认真而决然,“师兄,这些话,我不敢在清宴面前说——解引渊的办法,我寻了五年,这五年来,师父,清宴以及闻掌门都倾尽门派之能,加上神医谷,都束手无策……迟早吧,是要到这个时候的。但如今我们已然走到了平息魔患的最关键一步,不能有差错。”
他顿了顿,看着沉默不语的傅晚,轻声道,“换做霄山任意一人在我如今的立场,都会这么选择,师兄不必过于在意。”
傅晚久久不语,夏歧却见攥紧刀鞘的指节泛白,又听到对方低低开口:“以后老边若是见不到你……”
夏歧这张嘴,即便这个时候也不消停,下意识接上:“可不得笑醒?”
傅晚抬眸,面色阴沉地盯着他,显然不领他调节气氛的情,忽然扬手丢了一件东西给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他低头一看,是一枚芥子,里面装着傅晚全部的灵石和符纸,不由一笑。
天幕之上,汹涌沉黑的兽影终是选择变回黑猊的身形。
庞然大物是藐视众生的神邸,低垂下头,猩红的兽瞳与夏歧的目光对上。
黑猊知道夏歧的目标是祂,而祂也有找夏歧的意思,便不紧不慢地踏步而来。
夏歧的神识察觉傅晚终于走远,他调出藏在门主影戒中的一道术法,这是他早在霄山便准备好,从未向任何人提起的禁术。
猩红的术法凝在左手指尖,他并指在右手手腕处刻下一串符文,锋利的符文割开皮肉,鲜血把白皙的手腕染得触目惊心——
这是以燃烧寿数为代价,短时间内让修为暴涨的禁术。
如今他的身体状态极糟,稳步行走都难以做到,更逞论还有一场恶战……需得动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最后一笔落下,符文顷刻吸食了所有鲜血,只剩红色符文微微发亮。
他放下衣袖遮挡,发现芥子中的岁岁又急躁地四处乱窜,尖声惊叫,他唇边露出些许苦涩。
转眼之间,黑猊巨大的身形从天而降,魔气与阴影铺天盖地,又化为了温和端雅的男子,闲庭信步从虚空中走来,神色如同往常闲聊一般淡然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