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愕然的目光集在清宴身上,苏群云面上的嘲弄也消失了,清宴开口,自然是掌握了什么,不由背脊微微打直。
只见清宴眸光冷漠地睨了苏群云一眼,不怒自威。
“出发前,我调阅过五年前天海宴的列席名册,云历一九五年,你以云苏之名,随徐深前往苍澂天海宴。暂居期间,你在苍澂界内动用了禁术,招来魔患,想必那是你与幕后之人最初的合作。”
夏歧一愣,又是五年前,还真和苍澂天海宴有关……
但苍澂平日防守森严,层层防御法阵堆叠,连飞过几只雁都了如指掌,何况宴会期间只紧不松,怎会没有察觉苏群云在苍澂界内的异常动作?
而且……清宴又是如何知道苏群云用过禁术?
苏群云眸中掠过诧异,似是没料到对方追溯到这么远的事,沉默几息,出了声:“……当年,请来的神告诉我,苍澂灵气浓郁,任何术法都威力大增,更是魔物趋之若鹜的地方,只需一个缺口,便可趁虚而入。苍澂难以进入,却恰好碰上天海宴这个难得的好时机……那是我第一次替对方做事。”
夏歧一头雾水地重复了一遍陌生的词:“请神?”
“禁术召魔。”清宴简洁解释,顿了顿,蔚蓝眼眸冷冽,话语也仿佛沾染了冰霜,“恐怕时至今日,你也未曾知道,自己召出了什么。”
这话的确猜中了苏群云的心思。
那召唤来的幕后之人行事谨慎,露面也是虚影,对他的试探向来滴水不漏。如今他与对方反目,死到临头,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他看了一眼被法阵禁锢的魔气,略一思索,还是将所知道的说出:“……对方给我的符阵都出自灵影山,我只知是百年前灵影山的幸存者,想要向当年袖手旁观的门派复仇。”
夏歧稍一思索,恍然所悟地理清这一连串的契机:“幕后之人许了你咒阵,助你杀死徐深,统领十方阁,你便也为对方所用。但后来,你发现对方想要云章灭世,而我们恰好来了南奉,便一步步算计,每一步都给我们稍留余地,是想把我们引到对方那里,好坐享渔翁之利……”
苏群云的确是个不甘平庸,野心与城府都颇深的人,但他的不甘心是高于一切的,甚至高于道德与怜悯之心。
并非诸多禁术毁了他,禁术只是照妖镜,照出了他渴望权势的贪婪与草芥人命的残忍。
苏群云见清宴再无话问他,蓦地反应过来什么,他死死盯着清宴,语气焦急:“……你知道对方是谁,是不是?”
清宴却在众人的注视下沉默了。
夏歧莫名有些不安,清宴向来不喜欢卖关子,在场的人都是信任的盟友与将死之人,无需保守秘密……
除非,那人的身份也令清宴难以接受。
正在这时,急着追问的苏群云蓦地僵住,目光落在众人身后,眼睛慢慢睁大,唇角浮现一个诡异万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