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更深地了解了自家道侣。
他的道侣心怀万物,目光长远,即便是血海深仇,也遮蔽不了对方的双眼,难抵骨中坦荡磊落。
清宴胸怀中有自己的私心,也有万千臣民,还装着山河人间。
清宴从不图一时畅快,更想要万千生灵代代传承,生生不息。
夏歧心中涌起一阵激荡,又是心动,又是爱慕,他紧紧抱住自家道侣,柔声道:“那柏澜不必在意他人想法,只管去做认为对的事。我和霄山全力支持柏澜。”
他仰起头,眼里是不屈恣意的傲气,“何况我们此行准备充足,每名弟子皆是以一当百,何须依仗他神医谷。”
清宴眉间肃然稍缓,眸光被暖灯映得柔软,伸手托着自家道侣的后脑轻揉,嗓音也低了几分:“是,无需依仗神医谷。我也并不在意他人怎么看待我,有阿歧在,我什么都不怕。”
“待明日,我们便寻机会回庇护所,还是在自己的地盘舒服,诸多事也需尽早筹备。”夏歧用侧脸轻轻蹭了蹭对方的颈窝,安抚地说出心中所想,“柏澜只管按照自己心意去选择,无论何处,我两同去同归。”
如今他心中的万妖王形象,不再是百年前统率众妖的威风大妖,而是受了伤还在深夜给弱小灵兽治疗的那个人。
力量强大不稀罕,难能可贵的,是握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会俯身护住每一个受难的弱小无助灵魂。
听到自家道侣的许诺,清宴眸光稍微一黯,又想起了今晚笼罩心头的最大阴影。
他向秋瑾再次询问起引渊之毒的解法——
即便是动用万妖王的全部妖力甚至祭出妖丹,此毒也不可解除。
这个消息的沉重,似乎让一切事情都不值一提。
夏歧正疑惑清宴片刻都不应,便见对方眸光微沉,低头凑近,轻轻吻住他,又贴着他的唇一字一字说道:“阿歧要说话作数。”
今晚的清宴,声音莫名带着些微沙哑,尾音也捎上了几分有别于平日的疲惫。
许是秋瑾的话让清宴有些心寒。
夏歧不由心疼极了。
清宴的亲吻渐深,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意味,呼吸又重又热,有些急不可耐地掠夺着他舌尖的稀薄酒气,两人唇齿间尽是灼热呼吸。
几息后,紧贴着滚烫身躯的夏歧察觉了什么,已经起了薄红的耳廓脸颊更加烫了。
周身包裹着热水与清宴的气息,氤氲白雾间,酒气被催了上来,他只觉得有些晕乎,又浑身发软。
清宴的五指深入他的青丝中,轻轻托着后脑,正俯身细细摩挲他的唇。
双唇稍分,温热呼吸低声向他征求许可:“阿歧,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