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庇护所,霄山负责统计存活百姓名册,他愁了几天如何面对前来查看名册的苏菱,谁料到……对方根本没来。
他心中闷闷,不由叹了口气:“师兄,咱两直说吧。我猜婶已然找到苏群云,却没有告诉我们。我曾经向她承诺过,苏群云的事会交由长谣处理,孩子走错路,杀人放火,或是与蛇鼠沆瀣一气,关上门来自己解决,我相信闻掌门赏罚分明,别的门派犯不着插手。而她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傅晚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苏前辈这般警惕,也并非信不过我们,只是在护着孩子。看来苏群云所做之事,难以让三个门派轻饶。想必之前在西南郊看到的人影,正是苏群云。前辈避免我们正面碰上,才故意引向另一条路。”
至于另一条路上遇到的险境,是苏群云的手笔,苏菱又知晓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夏歧如今与傅晚熟识,在对方面前也不端着。他觉得操心极了,没个正型地靠在树上,双腿懒散搭在另一个石凳上,十分随意。
“……修为不俗,能在金连城横行,不进庇护所也能存活,又为三个门派所不容,啧,这还能有什么其他可能。”
傅晚沉默地蹙起眉,手背微痒,低头见桌上的雪灵鼬正小心地嗅了嗅他。
他从芥子掏出一块肉干放在岁岁面前,岁岁低头看了看肉干,先抱住傅晚的手蹭了蹭,才去吃肉干。
傅晚露出一点稀罕的温和笑意:“你是指,幕后之人?”
夏歧理着弯弯绕绕的线索,眸光冷静:“猜测而已。不过,幕后之人精通灵影山法阵符文,就算苏群云有灵影山符阵大全,他从出走至今才几年,再天纵英才也不可能精通……”
那可是连清宴去拆解都花费颇多功夫的繁复古老术法。
这苏群云,别又是徐深之流,为他人做嫁衣的棋子。
傅晚猜出未尽之辞,便没有再问。
他试着抚摸雪灵鼬翻出的雪白肚皮,被轻轻舔了指尖,手背一僵:“……苏前辈的事,你打算如何?”
夏歧垂着眼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难疏心头郁闷。
“魔患刻不容缓,南奉此行,结盟门派的目的很明确。婶那边,五年心结,不是说解便解的,想来没办法劝……既然都已经做了选择,我们便各自往前走。”
他相信苏菱作为竹溪祖师爷的徒弟……以及曾经那个愿意去救奄奄一息生命的人,再袒护家人,也不会故意坑害无辜之人。
此事谈论完毕,傅晚眉间浮现些许担忧:“如今整座金连城的活人都聚在庇护所,却依然没有盈姐的踪迹……南奉其余地方密林丛生,魔种蔓延,早已杳无人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了。”
夏歧想了想,淡声答道:“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