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赠礼寄言,也只希望他不被过去束缚,能往自己喜欢的方向继续走去。
他垂着眸,手被清宴握着,一起缓慢抚摸潋光。交错的指尖温热,剑身微凉,令他内心慢慢安宁。
许是休养得还不够,修为还在消化,醒了也容易疲惫。
精力本就有限,方才与清宴亲近,极度紧张与开心消耗了大半体力,如今又被清宴的温暖包围着,低沉缓慢的声音随着温热气息落入耳廓,让他的眼皮有几分沉重,生出了暖洋洋的困意……
清宴没有再开口,拉过被子盖住怀中的人。
夏歧觉得清宴怀里舒服极了,又香又安稳,不甘心被困意拖入昏睡,勉力维持着神志,想多享受片刻,喃喃问道:“我在广场时哭了?”
微沉的声音落入耳中:“没外人看到。”
耳廓被热风一吹,直让夏歧的眼皮沉重了几分,意识开始模糊:“嗯……那……”
清宴像是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又缓声哄道:“霄山修复快结束了,受伤的人都在转好,苍澂与长谣也在帮忙。阿歧,以后的事还有我,无论此去该往何处,我都会与你同行。”
夏歧心想,是了,他还有道侣。
如今不再是掌控不了命运的幼年,也不是孤身往来的那五年。他不用再独自一人了。
那些没解决的,需要解决的所有事情……有清宴陪着,似乎没有那么难以面对了。
半睡半醒间,一个吻轻柔落在他的眼睑,有些烫,让他浑身酥软下去,击溃了最后的防线。
抱着他的人温柔万分:“安心睡,我陪着你。”
他顷刻放弃了挣扎,在无限温柔与温暖间陷入沉睡好眠。
*
晴雪天持续了五天,霄山迎来了更大的风雪,顷刻便天地苍茫,难以视物。
好在各处防线需要搭建的工程已然完毕,剩下的便是修修补补。
傍晚,风雪渐浓。没有夕阳余晖,也没有天光微阑,只有厚云下旷野沉黑。
夏歧与傅晚从墓地走了出来,结束了众多影戒永眠墓地的仪式。
两人迎着风雪走着,都没有用术法挡去鹅毛落雪,夏歧向来不讲究,黑斗篷兜帽一戴就好。
却不知道傅晚什么毛病,撑着把伞,倒是走出了闲庭信步的贵公子事儿精模样。
行至岔路口,商量的事宜也告一段落,傅晚还是有些顾虑:“霄山弟子人数锐减,若再来一次进攻,恐怕撑不了太久。虽说长谣与苍澂会留驻弟子,但如今魔患未熄,各门派自身难保,不是长久之计。”
夏歧明白傅晚的担忧,他远目眺望着苍茫风雪外,高耸城墙的隐约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