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呆滞地看了一眼还在喘气的付乐山,又看向先前一直旁观的清宴,不可置信地问道:“柏澜……你是在等我们说完话?”
清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在等药效。”
毒素被逼出经脉之前,病人都不得移动。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见夏歧与付乐山聊上了。
夏歧:“……”
付乐山:“……”
付乐山被送走,夏歧才知道片刻前,清宴与闻雨歇已经探讨出了解毒之法。
十方阁的毒纵然精妙,奈何清宴博文广知,辨出其中的南奉毒草和兽类毒液,长谣的医术造诣极高,几位大夫立马商量出了应对药方。
闻雨歇先给让中毒较深,伤势颇重的付乐山服下药,请清宴代为照看,才去调遣长谣弟子安排解药事宜。
夏歧收起胸腔里最后一点悲意,迷茫地摸了摸脑袋。
好在有解药挽救诸多弟子的生命。
从秘境出来的三人片刻不得歇息,立马忙碌了起来。
闻雨歇调度长谣弟子医治伤员,苍澂配合长谣修补矿脉法阵,夏歧与傅晚带着猎魔人去四处搭把手。
直到深夜,长谣驻地依然的灯火通明,道道人影疾步行走,衣袂如云。
夏歧从矿脉回了长谣,眼看各处都忙得差不多了,便坐在长谣亮堂着的议事偏殿台阶上歇息。
不远处偶尔有弟子来往,却没人上前打扰。
他看了一眼暴雨之后清澈如洗的夜空,呼吸之间湿润微凉,忽略掉身体上的疲倦乏力,心里倒是有几分轻松。
锦都的魔患算是彻底清除了,十方阁也在天海宴之前撤走,不用提心吊胆再出变故,这反而是好事。
余下的灾后康复与重建,也只是时间问题。
傅晚与其他兄弟带着向长谣订的法器物资先回霄山,毕竟霄山防线也片刻耽误不得。
傅晚看他伤势太重,让他歇息几天再赶回来。
思绪纷呈间,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闻雨歇坐在夏歧身边,给他端来一盘点心与茶水。
他心叹闻掌门体贴:“付老怎么样了?”
闻雨歇神色黯淡:“修为尽废……不过命保住便是万幸,他也该歇歇了。”她看了一眼夏歧,“付老都告诉你了。”
夏歧知道是指大婶的事,不由颔首。
闻雨歇便不再有保留,莞尔道:“小歧,其实师父在收养你之后给我们写了信,时常提到你。”
夏歧差点把点心捏碎,怪不得闻雨歇和付乐山一见他便那么亲切:“……她怎么说我的?”
闻雨歇回想片刻,忍笑咳了咳:“乖巧,可爱,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