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黑纱顺着他的后腰攀来,绕了一圈后沿脊背向上缠紧脖颈后,试图给他致命一击地狠勒!艾叶顿时痛得头昏眼花,模糊间清晰听得到浑身骨头咯咯碎裂的声音!
黑纱犹如目的在于将他拦腰绞断,挤烂喉咙般用力,五脏尽裂,口中一股又一股的不停地涌出血来。窒息使双目迷离,青筋布满额头几乎爆开……
意识快要消散的前一瞬,这黑纱终是剐蹭到他颈间那沾了血的银铃。
铃声微弱且轻盈一鸣,在泛着黑雾的黑纱中。刹那投出道盈润的夺目清光!
清光缠绕黑纱向上,温润如圣者安慰暴躁狂龙一般,亦如琴师圣手抚琴弦,闻者清心敛气。那些匹黑纱一触到这抹清光,纷纷接连卸下力来,层层缩回房梁去了。
黑纱撤下,艾叶随之失了力,直直从半空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双眼发昏,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那银铃投出的异光,只是实在筋疲力竭,竟以为自己眼花。
四周鬼差眼见黑纱退回,纷纷震去外袍,露出一张张扭曲狰狞,丑陋不堪暗青鬼脸!个个长镰拖地,背后氲着鬼烟,步步逼近。长镰在玉石地面拖行,摩擦出钻心刺耳的夺命尖锐声!
十几鬼差同时跃起,数十把长镰登时落下,寒刃凌凌泛黑色鬼烟,将动弹不得的艾叶架在中间,再压跪在地上寸步难行!
秦广王纳一刹惊愕藏于目中,却是扬手唤鬼差暂停,往前探了些许,神色奇疑瞧了银铃片刻。
这铃铛……
玉桂琼楼雕花细腻,银色温润如玉似水。
赤瞳轮转,又是仔细窥探了遍那人的前世碎片,神色中多了份震惊。
“都退下。”
秦广王一声令下,那数十名鬼差当即撤回长镰,整齐如一的缓步退回原位,活像一群无心傀儡机关人。不过好奇踏前几步,伸手去抓,却险些遭那连区区呼吸都疼到散架的妖身仙君一口咬穿手指。
“别动!”
艾叶喊得这一句用力到从口中喷出血沫,连秦广王都莫名一慑,撤回手搓捏指尖,脸色乍变起问:“这东西,哪儿来的?”
“故人所赠。”
“曾为你所寻之人所持?”秦广王诧色问。
“是又怎样!”
……
顾望舒,他说他叫顾望舒的是吧。
望……舒。
秦广王低头忖思,对上艾叶溅着血的脸,苍白如纸却是个目眦尽裂,兽齿尽露。木然停了几分,长叹后开口道:
“七百余年啊,他怕是早已忘了你了。是形同陌路,身份悬殊,各安天涯,不得善终。即便如此,你还执意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