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十三黯然垂目挑眉,继续道:“以后,我便好留您身边,不为任何恩仇所困,才是真得幸,对吗。”
“可是……”
“最后一次。真的。让我为您再做些什么吧,冯汉广,信我。十三何时言过诓语,蛮族定能为您驱尽。我的将军只需神勇着一往直前,向金辉盛开的未来,取回所有您应得的荣耀,成这天下,最富盛名的大将。”
姚十三的眼在这暗夜中依旧明光闪烁,仿若长空无尽暗夜中破晓的明星!
“放心去吧。记住在您身后,您阔大臂膀之下,旁人看不见的阴影中,我会为您斩除一切荆棘障碍,只剩康庄。”
翌日。
总镇府那唯一一株红梅盛了。
鲜红如火,在棉雪下傲骨凌枝。
艳丽,不庸俗。
风雅,不鄙媚。
冯汉广站在房门外,一身檀甲结实,把头盔夹在腋下看着。
看红梅树下披着玉白大氅仰头赏花之人。
冬日暖阳应在身上,姚十三穿得一身通白,乌发自然垂过腰间,由条梅青发带拢着。就算是要带兵上阵,他还落得一身轻松,说要连夜替他打身甲子出来的——他也只说太沉,行动不便,倒不如坦坦荡荡。
“我还是叫韩霖跟你去吧,至少有个能照顾你的。这一群废兵,还是放心不下。”
冯汉广踏步到他身边,轻手扳过人肩膀面朝自己,眼中还是担忧不安。
“韩首领是个好人。”姚十三应道:“您不能叫他跟我去送死的呀。”
“但你只身一人,没个照应,天寒地冻的,身子也没好透……”
“将军,抱抱我吧。”
姚十三打断他的话,明媚一笑,比这暖阳还温人心。
冯汉广将话吞进口中,顶天立地的汉子弯了腰,把人整个纳进怀中,紧紧收在心上。怎奈护心甲寒铁冰凉,兽皮护掌粗粝厚重,他抱了好久,下巴垫在他发丝柔顺的头顶。
“这身甲子太厚了,真令人生厌。”冯汉广说笑道,“抱不到你啊,十三。”
姚十三在冰冷铁甲上贴了许久,好像透过层层探得到一颗赤诚热忱的心,好久才舍得仰头道:“那吻我吧,将军。”
冯汉广捧起他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他们那么激烈的吻啊,互相吮吸探求,深入交换最后的爱意。水乳交融,是比拟相濡以沫的渴望与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