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我怀中有信?”
冯汉广将信将疑取出被自己捏皱的信,抖开来定睛一看——
“这……!”
冯汉广难以置信倒吸凉气,惊呼间直视眼前姚十三!却见他笑得藏刀,甚至不乏厉色!
左相府中突起恶疾,无病可医。
左相全身溃烂而死。
小皇帝一派岌岌可危。
显亲王蓄意筹兵。
且求益州将士待命。
那当年为夺权势陷害家父之人……就这么突然……死了?
在这关键势头上?
冯汉广呆怔之余,久久凝视姚十三后沉声迟疑道:“你干的。”
“全是我。”姚十三漫不经意道。
“事至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将军,您以为的所有意外,事故,全是我。假若您觉得不尽人意,觉得我手段恶劣,也改变不了。”
姚十三口气说得轻松,摇杯时杯中茶叶摇曳,也将冯汉广的心摆弄如此。
“血债血偿,当初是我说的。是我带你回来,又怎有资格……怪罪你。”
冯汉广捏紧拳头,严肃道。
“我只是觉得,我的十三,他不是这种人。他只是计谋多段善蛊人心罢了,他……不会这般手段恶毒。”
“将军,怪只怪您太不懂我。”姚十三声音轻柔,只叫人觉得他是毫无防备地在袒露一切。
可事实呢。
事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曾日夜缠绵云雨的榻侧人。此刻却成最过陌生。
“十三从不懂什么权谋计略,不过心狠手辣敢作敢为,谁挡您的路,我便杀谁。什么达官显贵,宰相皇帝,哪怕是这全天下人一齐挡您的路——我亦可为您斩尽天下人。”
这全天下最恶毒的话,却用最温柔无暇的笑轻盈道出。听在冯汉广耳中,或许是个毛骨悚然。
或许,也是他能讲出的,最至深情话。
左相死了。至此便是大仇已报,唯一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