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汉广在这空寂屋内四下扫视,悄然扣住刀柄反制,低喊了声:“猴子!”
不出所料,屏风后响一阵竖耳难测的碎声,绕出个黝黑矮小男人!冯汉广这才松了气放开刀,稳当端坐到靠椅,解着衣甲束带问:“怎么,这是查到这什么了?要说也过了太久……”
“将……将军。”
猴子开口,声音带着涩哑,背后满是难隐恐惧。冯汉广听了这声叫唤古怪抬头,才看到本就肤色黝黑的猴子此时脸色更为铁青僵硬,活像个下葬了几天的死人。
“怎么跟见鬼了似的。”
“将军说姚大人有暗卫是吗。”猴子紧声道来,像是许久未休息的满眼血丝,“是小人忽然忆起,之前小人从俘虏营虏来安插的暗卫曾身患重疾,我是以答应放其家眷代价才得他有限生期替姚大人卖命,他不可能……活到今天!”
冯汉广眉头一锁,未做言语,只狠劲扯下胸甲。
“小人为防万一暗自跟踪几月,也从未见过姚大人有和什么可疑人等交谈,不过……”
“不过?”冯汉广已耗不下闹心,若无暗卫,那姚十三到底如何自己从那水深火热,赵文礼的几十私兵中逃得出来?
“别卖关子,快说!”
“将军,小人,小人是不知当讲不当讲……不然,您随我去个地方……”猴子话讲得是个小心翼翼,却让冯汉广更加烦躁。
“什么地方,用话说不行吗!我看起来很闲?”
然而冯汉广却在猴子摊开手心时目瞪哑然!
“不久前小人发现这个的地方。”
竟是一块,已经噙了血的小黄玉腰牌!上书端整赵字!
“是赵家小公子的腰牌。赵文礼失踪益州前几日,他的独子也在皇城内一夜间不翼而飞。家眷寻遍京郊也未有半分线索痕迹,殊不知……竟现身在……”
冯汉广寒噤上涌,头脑中倒现全是当年与家父冤案牵连者逐一死于非命的消息。曾以为恶有恶报,是老天开眼,但如此频发到“冯将军阴魂不散”的传闻都散出皇城引到处惶恐,比起痛快——
他更觉得脊背发凉!
——“将军,哪怕是不择手段背离人伦,您也想报这个仇吗?”
他隐约记得花楼醉酒,□□愉后姚十三曾枕其宽臂,问过这样的话。
——“报啊!对那群恶鬼,谈何人伦,手段!”
——“好啊,那十三跟您走。您替我赎身的恩,我便用为您报仇来偿,把我当棋子用了吧,将军。”
不可能的……
即便冯汉广清楚得很,他姚十三,虽生得孱弱,却是有颗比谁都撼不动的蛇蝎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