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无畏握紧手中剑,青白道袍挥洒自在,虽受的是令,担得却是护家的责。
“我师哥不是那样的人!”
顾莫毅然作声,更向前几步。
“艾叶兄也不是你们口中那般血屠绝恶之妖,虽是不尽人性,但断然不会害人!无论误会与否,或者只是想让我师哥做这个担罪的人,今日都不会这么轻易让诸位先辈踏进山门!”
“混小子哪里轮得到你教训我们!”胡甫一气得鼻眼歪斜,大骂出声!“顾老祖师知道他徒弟都是一窝气的狼狈为奸吗!唯一一个明事理的还被那妖人害死了,怎个个不仅不气反倒沆瀣一气的?难不成,顾老祖师就是这般教育你们的?”
“不准你如此污蔑家师!”顾莫自是气不过,携少年冲动举剑直指胡甫一鼻尖!哪知旁边悠然抚鹤的萧鹤升只一瞥眼拂尘一指,直掀强风将他击退出去!
“少年,守礼些。”
萧鹤升这一击看起来虽异常随意,飘飘浮浮软软绵绵,但合太极之势绝对能要了个没根骨的人本条命去!好歹顾莫算是勤于修炼,胸口火燎似的疼得要命,强咽下喉中痛声,撑剑而立再缓缓站起。
他早也知道自己定不是这群人的对手,毕竟都是最负盛名的宗师,可至少。
能替他师哥多赢些逃走的时间。
“胡宗主,少与他纠缠。这小子多半是在拖延时间,他们这么大一个清虚观,总不至只有这一个出入口的。”杨夫人挽袖阴阳怪气道来,屿山宗一向看不惯清虚观清高无为亦不结盟的做派,端得好像个什么山居隐士卧虎藏龙似的,实则还不是今日这般成了众矢之的,着实有种墙倒众人推的笑话。
“呵。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事到如今你们除了蓄意攻进我清虚观山门,扰神明安宁,哪还有别的打算?”顾莫这一根筋的性子却是将顽固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往直前临危不惧的少年势在视死如归。“山门在此,但诸位先辈想过,那便要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胡甫一捋起长髯,再眯眼时已经染了不耐烦。
“顾莫,你师父顾老祖师在我们众人间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一生育人无数,设镇妖塔也是造福万民,理当与其座下弟子一道深受敬重,威望素著,也是为何当时你大师兄仅一纸书信便请动我们四大法门中三家皆不迟怀疑前往益州相助的理由!可眼下,您这般阻拦,怕是要彻底毁了你们这几十年清誉啊?”
“哼,少与他们废话,即然妖人在此,闯他便是!反正若是如您所说,一个是重伤在身的将死之人,一个妖力散尽的修形大妖,岂不是探囊取物,还给他们什么机会!”杨夫人向前半步如此嘲讽,云即墨只默声在后静观其变。
毕竟再见便是宿敌,仁至义尽,也就无须多言。
“少年郎,让开吧。我们本无伤你之意,但你若继续如此一意孤行,那便是包庇大罪之人,可是会同罪的。”萧鹤升再将拂尘落于臂上,淡然闭目道。
“你们!”
顾莫确实不愿交手,可眼前先辈如此咄咄逼人,进便是堵上清虚观声明,退又满心不甘。此般进退两难,只能让他再将牙关咬紧,剑握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