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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望舒字字痛心切骨如摘胆剜心,刺得顾长卿是哑口无言,却在莫名的一个临界点上,燎起顾长卿胸中郁隐成疾的心魔!

[——“我是谁,我可是你弟弟!”]

于是这个本还出于真心恨铁不成钢之意去劝解他的“兄长”,转眼间瞳内燃起熊熊业火,无论如何压制心智强行控制,都做不到的极速扩散。

便真成了那个要他命的魔。

顾长卿一把反扣住顾望舒按在自己脖颈上的手,力大如虎将他丢甩出去!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都是澿着血的仇恨!

“是啊……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活啊?!你这个只会惹事生非带来不幸的畜生,我没你这样的弟弟!”

顾望舒在地上滚了几圈麻利站起,手快抓过伞来,扯出抹惨笑。

“顾长卿,你终肯露出真面目了啊?先前那般假情假意,真是有够令人作呕!你就这么想杀我,好啊!那出来!你若杀得了,尽管来拿!”

黄沙土地一卷千层,吹得尽是个沧茫意凉。顾望舒擎伞而立,在对面人冷目灼灼的恨意中,终至完全绝望,自伞柄处取下剑来。

“桂魄。”

“破邪!”

顾望舒不记得自己上次和他切磋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是上次习武练剑?可他不习本门剑术已有十余年了。这么些年,虽有过不少次被他这般辱骂或是痛揍的,却每每都只是受下,只是忍让。

他不知道顾长卿到底为何偏偏只对自己这样,到底自己是有多不入他眼,还是说真就是有什么前世大仇。

这世间待他好的人没有几个。师父虽为父,却总是有忙不完的要事,修不完的道法,教书育人,或许他只做得一半。顾长卿虽是这般待他,但等事后清醒,托人送药的是他,知道他自己独处无聊没事弄些小玩意给他解闷的也是他。自小受了各种委屈只会往肚子里生吞的人啊,哪怕是这种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吃的好,他都珍贵得像得了至宝。

顾望舒恨死他了,却也不能真就没了他。

于是一次又一次违心的忍下顾长卿的疯魔,冷落,辱没。以至于哪怕自己早已被伤得遍体鳞伤,一颗魂灵破烂不堪,他还是放不下最后那丝莫名期望。好像等长大以后就好了,他总会改的,他终有一日不会再中伤自己,甚至于前些日子顾长卿对他的关心,暗护,几乎给了他希望星火般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