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误会什么?此间还能有比我更清醒的人吗!正妻都找上门来冷嘲热讽了,还能叫我怎样?
怎说也是个有血有肉,生来桀骜不驯生性要强的男人,到底要自己妥协到何处去?明明……明明自己才是最难受,最无辜的那个!
顾望舒难堪至极,以至于哑然失笑,道:“我误会?我误会什么了,我现在就是那个天大的笑话!姑娘若是真那般恨我,那便随您讥讽好了!”
依明被他如此过激反应惊得目瞪口呆,才是恍然大悟,焦急中起身行至顾望舒身侧半跪握上人手,解释道:“道兄,我与妖神大人并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啊!您怕是真的误会!”
顾望舒一愣。
“十余年前,我所在生长的村落遭百年难遇水灾,老人们说是因为雪山上妖神燥乱不满,以我红妆披盖献予妖神,祈求消灾解难!往好说是献了新娘,其实只是当作被食物,猎物献出去罢了,所有人都以为我定会丧命于万里雪障之内,或是为野兽妖神所食,可妖神大人却慈悲留了我一条命!与我而言,形式上确实是出嫁过,也便从此为其妻称;可是于妖神大人,我不过是个可怜贱命,强行被人塞过去的祭品罢了!怎能……怎能谈及夫妻情爱恩义,又与道兄并提呢?”
耳边虫鸣聒噪,一声更比一声高亢,一声又比一声,如潮水泼泻,盖面而来。
“顾道兄,您不如叫妖神大人亲自出来说明啊,他对您的一片心意,又岂是我三言两语道得明!”
“他现下不在你那吗?”顾望舒跟受了一道晴天霹雳似的透凉,自脚跟一路顺脊椎击中脑髓,惊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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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娟还在屋里闲来无事擦拭着橱柜小屋,忽然听得一阵叮当乱响,门被“咣”一声直直撞开,都来不及惊吓叫喊,就看见顾望舒踉跄着扶墙跌了进来!
“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
“水……”顾望舒声音沙哑,几乎发不出声来,痛苦不堪道。
“什……什么?”
“水!我说水!”
“哦哦哦好,我这就给您倒,这就……”
阿娟才拿过水壶,都没等他往杯中倒的功夫,就被顾望舒一把夺下来,连灌几口后劈头盖脸全倒在自己头上!
水壶被失力掉在地上,随一声陶瓷脆裂声后,碎成无数瓷片。
阿娟大惊失色的看着顾望舒在面前把自己逐渐拢成个团,死死捂住脑袋按在膝间,疼痛难忍一般死咬起嘴唇浑身发抖,挤出比瓷片还细碎的自言自语来。
“头疼……头好疼……”
“怎么可能……”
——“那又如何,他能去的地方不多着呢。这世间人神妖鬼的,哪处不都能遇到比我好的人,怕是又留着哪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