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便要再往外冲。只是两步开后,忽然又回了头。
这小将也不知是一味赶了多久路没有歇息,被风吹得发干的脸上严肃到没有一丝人气,只是用略发哑的声线压低得威慑万分,挤出的声音含着恨,双目通红几乎要杀了人。
“赵文礼把人抓去哪儿了,你们可查得出来?”
“将军……您先等等,这孩子,这姚先生他,这……”
齐铭歪七扭八的捧着个婴童,一时间进脑子的命令太多,来不及消化,全被这孩子震天的哭声给堵得死。
“七日有余了!你们这群废物不会还没追查得到?!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否则我现在就砍了你脑袋!”
冯汉广长刀一闪架到齐铭脖子上,这才嗜过血的兵器还隐隐泛着血腥,直冲鼻腔,呛得齐铭顿时僵在原地,声噤得只有个娃娃高哭声扯着空气。
“将军?您怎么……”
竹籁似的清音自背后响起,小将才迈出的步子忽然停顿在地,挺阔臂膀上那宽甲与包裹严实的头盔间强烈的起伏明显一滞。
齐铭见这间隙赶紧颤颤巍巍扶着刀刃插上了话。
“将军,姚先生他……昨日回来了。”
可冯汉广却跟被摄了魂,听不见似的伫了许久。
“将军?”
“将军!”
“将……”
直到姚十三连唤了第三声,这小将才僵硬着放下刀扭回头来,动作生硬得像个生了锈的铁偶。
却见他一对剑眉下黯了色的鹰目竟已然积出些朦胧雾气。
他此刻狼狈得像个被母鹰踢出巢的鹰崽,跌得浑身散架还偏要硬撑着一身傲骨,扇着折翼凌空长鸣,带着鹰的骄傲,决然击空。
他要背负的东西太重了。重到哪怕失了家,离了挚爱,都容不得他半刻去颓废,去失落,去难过。
他看着眼前这个人,他曾以为自己再不得一见的人,此刻正松散着一头长发,在这有些夏意的温热天里裹着身天青色大氅,面色略显疲倦醉红,却依旧微笑着看向他。
好端端的,四肢完整的。
就立在他面前。
也许是察觉到冯汉广神色中异样的水汽,姚十三一双温情杏眸内掠了丝诧色。
随之的小将似乎忘记自己还披着厚甲,也顾不得四周尚有人在,大步上前将姚十三死死圈在怀里!
“咿…嘶……!将军……等……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