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
顾望舒呆站原地,浆糊一般的脑子里疯狂的在分析当前事态。
不行了。想不通了。
他唯一万分确信的现况就是——自己当众丢了个大脸。
“怎么,听他这语气,你们之前还认识不成?”
顾长卿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一双封着冰霜的冷目向他。
“不认识的呀。”还没等顾望舒回过神答话,艾叶先插过嘴抢先了一步说道。
“我不过是乘着你的囚笼车马进来时遥遥瞥见过他一眼罢了。此般神仙外貌,怎能记不住呢?”
艾叶眼神一直黏在顾望舒身上,说完还不忘冲他眨巴几下使着眼色,像是对什么暗号一般,便摇起扇子转脸向顾远山。
顾望舒明白,他这是让自己别将昨晚私会的事情讲出去。其实根本不用他使眼色,就现在这局面,他自己也说不出口。
“望舒,坐下。”顾远山连看都没想看他一眼,只是摆摆手招呼他赶紧坐下。老祖师哽了几会儿,甚是无奈地叹口气接上一句:“把你的仪表整整,如此散漫失态,成何体统。”
顾望舒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原来外袍只系了一半,散着半个肩膀漏出层内衫不说,本来就歪一半的发冠,再加上这一路疾风厉行的,一头未净洗过的银发毛毛躁躁斜在一边。
红晕瞬间升在了脸上,直漫到耳根处。
想死的心都有!
但他也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边悻悻系好衣带,一边朝自己那落着层薄灰的专位坐下去。好在大家现在都是神情严肃的议着事,没什么闲情一直盯着他看。
顾远山用一根手指轻绕手中茶盏杯沿一周,清黄茶水泛起一阵涟漪。深思良久,终于抬起头看向艾叶,声如洪钟般正色问道。
“所以,容你留在这里,你就会把所知之事,与那西域妖界动乱内情如一告知我们,为我们所使吗。”
“那是自然。”艾叶挺了挺身子,从容不迫,笑答。
“反正如您所见,以我这一身散漫妖力,回去了也是送死,倒不如待在您们这儿安全。公平交易,我们也是互利。”
“师父!您怎能听信这妖油嘴滑舌骗人的话啊?谁又能保证他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打得什么算盘,使得是什么诈!”顾长卿拍案而起,疾言厉色道:
“再说,清虚观为降妖之地,怎能容一个大妖安生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