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等着入夏之后再去北边看师无疑的家乡,但白天的那个插曲却忽然让他再次意识到人生苦短,而他截止目前为止好像还从未肆意享受过。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将来迎来死亡时,也能像今天这位老爷子一样坦然。
刚忙了一天的谢必安穿墙而入,还未落地就听见这话,忍不住吐槽,“喂,好歹对工作上点心啊!”
我们一天忙忙碌碌,你还年纪轻轻,就想着撂挑子咸鱼躺平,像话吗?
牧鱼躺得理直气壮,“以后我就是包租公了,还干什么活?”
师无疑反手甩出一包厨余垃圾,“不速之客没资格说话。”
谢必安抬手打掉,动作非常潇洒自如,“嘿!”
没系紧的垃圾袋瞬间散开,无数菜叶子、菜根、果皮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
牧鱼瞬间原地爆炸,挠着桌子嗷嗷怪叫,“啊啊啊啊啊,你们两个混蛋,我刚扫的地啊!”
于是下一刻,师将军和七爷被迫统一战线:
蹲在地上吭哧吭哧捡垃圾。
牧鱼抱着胳膊黑着脸,用脚尖点地挨着检查,嘴脸一度非常可怕。
两个加起来几千岁的鬼了,竟然还玩垃圾!
许久不见的范无咎从谢必安身后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陶罐,“打扰了。”
牧鱼嗖一下窜过去,笑眯眯伸手,“哎呀,你看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呀!放着我来我来……这什么呀,还挺沉的。”
说话的时候,他还一个劲儿朝谢必安甩眼刀子。
你看看人家这觉悟!
再看看你!每次登门就扎着两只手,带着一张嘴,还隔三差五混饭吃给我增加额外的工作量,像话吗?
师无疑瞅七爷:
听见了吗?像话吗?
七爷:
滚蛋!
就听范无咎说:“这是以黄泉之水汇聚了怨鬼千年怨恨的极阴之酒。”
牧鱼脸上的笑容有瞬间僵硬,双手立刻划出一道弧,将刚揽到自己身前的酒坛子又退了回去,动作如行云流水,观之赏心悦目。
“你看来就来吧,客气什么!”他笑容不变,只是看上去有点阴森,“我是那种随便收人礼的人吗?快拿回去!”
喵的,我怀疑你想弄死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牧鱼实在算个行动派,出去旅行的念头刚冒出来,几天后,他就再次闭门歇业,拉着师无疑自驾北上了。
如今正值春末夏初,沿途风景极佳,两人轮流驾驶,一路走来,看遍风光。
进入大草原后,他们还亲眼见到了迁徙的野马群。
不亲眼看真的完全无法想象那种万马奔腾的震撼:
整片天地都在震颤,烟尘弥漫,脚下的土地像蒙着的鼓皮,嗡嗡作响!细小的沙尘颗粒抖动着升起。
数千匹骏马如洪流滚滚而下,伴着马嘶声势震天,不可抵挡!
仅仅是一瞬间,牧鱼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骑兵曾在一段时间内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