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馆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角落里隐约传来几声啜泣。
牧鱼扭头一看,那抑郁无常正偷偷抹眼角。
还怪感性的。
过了会儿,店内其他几个食客长吁短叹起来。
“真是……足够改编成电视剧的程度。”
“要是编剧真这么写的话,老子非给他寄刀片!”
众人故意说着话,缓和难过的气氛。
这些事江澜本不知道。
只是她善于观察,发现被自己看好的实习生苗子最近情绪有点不对劲,就在某天下班后约她出来谈心。
一开始赵岩是不肯说的。
可她憋得实在太久太久,悲伤遗憾后悔……种种诸如此类的情绪不断交织发酵,在她心里慢慢膨胀成一个巨大的气球,简直要把人撑裂了。
几杯酒下肚,赵岩呜呜哭起来,第一次把这段故事说给别人听。
“我好后悔呀,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有去看他……
我好恨我自己,恨自己不够勇敢,不够果断……我还,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喜欢……”
江澜很心疼这个女孩子,想着虽然自己不能做什么,但如果能够帮她略微弥补一下遗憾也是好的。
牧鱼明白了。
当天晚上,他又和师无疑去了地府。
那看守的小鬼还是百无聊赖的站在路边,像过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时间对它们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你瞧,多么荒唐呀。
最渴望的时间的人,最留不住时间。
而在最不需要时间的地方,时间却多如恒河之沙。
见牧鱼来,它那灯泡似的大眼睛立刻流露出一点甜蜜的欢喜,殷勤地凑上前,捻动手指喊着,“鱼爷!师爷!”
牧鱼:“……噗!”
后面那个称呼是什么鬼?
师无疑:“……”
你才是师爷,你全家都是师爷!
牧鱼给了冥币,很顺利的找到柳新。
他刚下来没几个月,一审刚结束,正排号等待二审呢。
小伙子恢复了以前的容貌,体体面面板板正正的,正蹲在路边给过往的鬼魂画像。
见牧鱼和师无疑过来,柳新笑道:
“两位,画像吗?”
牧鱼:“……”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愁眉苦脸为情所困的青年,没想到,你还挺会自得其乐。
他沉默片刻,“收费吗?”
柳新把脚边的牌子翻过来:
一次一万,冥币。
牧鱼的眼皮子狠狠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