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我不甘心。”
“我们才认识了半年多的时间,还有很多地方没来得及去,有许多梦想未曾达成,我明明只有二十二岁,应该是最好的年纪,为什么要现在去死?”
傅天河抬手摸上自己的右眼,里面空荡荡的,既没有母亲给他的假眼,也没有陈词亲手制作的义眼。
只要能够活下去,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就算会变成埃里克那样的存在。
他是那么自私,宁愿以怪物的形式陪伴在九月身边。
紫色的粉末不知何时漂浮在海面上,被浪花卷着,沾染上他的双脚。
不用想傅天河也知道,它们会迅速沿着身体蔓延,最终占据他的大脑,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我不要在这里结束。”
太阳似乎变得更大了,成为了极度恐怖的存在,就连整个世界都要被吞没融化成气体。
“您会支持我的,对吧?”
傅天河最后看向身边,那道身影正在融化,她被烈日烤着,太妃糖般流淌,最后被紫色的海浪卷入。
什么也没有留下。
太阳表面正不断有突起跃动,在天文学上也许叫做日珥,但傅天河知道,那是焚化炉里燃烧了整整三天的熊熊火焰。
傅天河站起来,他不断后退,最后转身向着一片模糊的前方狂奔,拼命逃离从身后传来的炽热高温。
逃到世界尽头。
颠簸。
急促的喘息声不断传入耳中,身体随着迅捷步伐上下颠簸,傅天河竭尽所能地抬起眼皮,发现自己确实是在狂奔。
被沙弗莱背着狂奔。
整支队伍以相当快的速度向前行进,周围是全然陌生的景象。
傅天河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多久,反正他们已经不在发现了黑波和孔昱的实验室了。
傅天河没有声张,而是专注感知自己身体的情况,体内仍旧疼痛而瘙痒,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在梦中感受到的炙烤温度,应该是身体的体温调节器发生紊乱,让他失去了对温度的确切感知。
嘴里腥甜的血液味道还没完全散去,傅天河估量着自己应该还能再撑一段时间,他尽量保持着稳定呼吸,趴在沙弗莱背上并不动弹,尽量减少生命活动的消耗。
陈词奔跑着,他手中的特制罗盘正紊乱地向着四面八方旋转,并且随着不断前进,乱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沙弗莱将月光的神经适配器关闭之后,本应该就是消失的能量波动竟然还微弱的存在,表明至少存有另一个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