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乐意尽量压着情绪,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却显然很失败,“你背着我,去给他付封口费?”
秦燊很想抽根烟,掏出烟盒,却没有打开,“还有没有别的……”他盯着手里的烟盒,斟酌着措辞,“人,或事,都说了吧,我好一并解决了。”
“秦燊,”祁乐意攒着拳头,咬着牙,“你什么意思?”
秦燊放下烟盒,抬头,与祁乐意四目相对,决定把话说开,“这次还算是幸运的,梁奇志手头没有任何跟你有关的资料。”
没有聊天记录,没有照片,最最重要的是,没有拍下什么过不了审的视频。
不然他就是开口要三千万秦燊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你既然打算在娱乐圈继续走下去,你的过去就得干干净净,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梁奇志的事情还没闹大,三百万足以封住他的嘴。若闹大了,恐怕就不是钱能补救的了。
这回侥幸解决了,下回呢?
祁乐意哪天要火到家喻户晓了,万一又跑出来一个更货真价实的前任呢?
不如一次性清除黑历史,斩草除根。
祁乐意怔怔地看着秦燊,半晌,冷笑,“所以,你是想问,我还有几个前任?我这些年有过几段艳史?我还跟多少人睡过——”
“乐意,”秦燊打断他,他的脸色也很阴沉,但极力忍着,放轻语气,“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也不是来质问你的。
他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昨晚梁奇志在他面前嘚瑟与祁乐意的往事时,秦燊的心一路往下沉。
有一瞬间,他想暴揍一顿这个姓梁的,更想立刻回去找祁乐意,当面问个底朝天。
他忍了又忍。
这八年间,他忍过的事太多了。习惯就好。
在飞机上睡的那几个小时囫囵觉里,除了反复梦见祁乐意,他还梦见梁奇志。
他梦见在W市熟悉的街头上,梁奇志代替了他,走在祁乐意身边。
祁乐意还是那样笑着,眼里却再没有了秦火木。
秦燊憋了一夜的闷气,待重新踏上S市的地面,被阳光一照,渐渐把他照醒了。
他想起来,自从去年再见到祁乐意以来,他没再做过祁乐意消失在窗台上的那个噩梦。
祁乐意还活着。
在没有了他的世界里,一直活得好好的。
他看清了,自己原来自私又可笑。
他本以为他心里全是愧疚。他心疼祁乐意这些年的孤单,无助,迫不得已的坚强,强颜欢笑的倔强。
他一个人是怎么走过来的,秦燊不敢想象。
直到有个陌生面孔冒出来,他才实实在在地意识到,他心底深处,竟宁愿祁乐意一直孤单、无助,自己坚强,自己倔强。
只要你一直是我的。
哪怕先离开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