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能听到鞭打声,沈绎青背上已经渗了血,染透了鸦青色春衫,济北伯实在心疼,叹道:“夫人,别打了。”
丫鬟小厮心里大松了一口气,篱曲心疼公子,眼泪都急出来了,闻言感激地看向老爷。
就听他继续说:“仔细手酸。”
所有人:“……”
沈绎青:“……”
好在伯爵夫人还真停了手,问道:“那胡女呢?”
沈绎青微微动了动,疼得皱了一下眉,答道:“把卖身契撕了,让她自寻出路去了。”
伯爵夫人稍稍消了气,又道:“如今满长安都知道你的风流事,以后哪个媒婆敢上门?哪家姑娘敢嫁你?”
沈绎青低下头,没说话。
伯爵夫人没少打他,打完自己还心疼,看着他背上的血迹,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了。
她想去查看他的伤势,可训斥儿子时威严不能丢,她在沈绎青面前踱了两步,道:“知错了吗?”
沈绎青闷声答:“知错了。”
济北伯忙道:“绎青知错了,夫人,天色已晚,咱们回去歇着吧。”
伯爵夫人横了他一眼,济北伯立刻闭了嘴,伯爵夫人捏了捏眉心,道:“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时已经凭着战功做了将军,我不求你如你大哥一般出息,只要别给家里惹祸我就谢天谢地了。”
沈绎青轻抿起了唇,唇被他咬破了,有些疼。
伯爵夫人神色疲惫,对贴身丫鬟翠环摆了摆手。
翠环将手中银票放在了桌上。
伯爵夫人淡淡道:“知道你没那么多钱,拿了裴堰多少,还了人家。”
济北伯同夫人离开了,临走前冲沈绎青使了个眼神儿,沈绎青没理他。
丫鬟小厮都退了出去,篱曲扶着沈绎青起来,熟门熟路地去寻了药,回来时见沈绎青拿着那一摞银票看。
篱曲小心翼翼帮他把衣裳褪下,看着那背上纵横的鞭伤,忍不住心疼,下手更轻了些,可药刚上了一点,沈绎青就疼得哆嗦了一下。
篱曲忙转移他的注意力,道:“公子在想什么?”
手中的银票数额正是他今日散出去的数目,沈绎青有些出神,过了会儿才道:“想裴堰是如何提早知道买下那胡女的价钱。”
篱曲也觉得奇怪,这裴公子也太神了些。
他动作麻利地给沈绎青上好了药,嘱咐道:“公子这些日子趴着睡吧。”
篱曲出去了,顺便熄了灯。
沈绎青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却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