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珂的目光中迸发出强烈的祈盼。她想迈步去踏寺庙的门槛,腿脚却僵硬得不听使唤。
如果许言臣在这里,从今以后她愿信神佛。
“去看看啊!”身边的救援队员见她行动滞缓,鼓励道。
太阳升起来了。
听到门口有人声熙攘,有个年轻高大的身影逆光走来。
他身上的橙色救援马甲脱给了奶奶穿,现在身上是她熟悉的黑色衬衫。
经过一夜已经凌乱干皱,但丝毫不能减损他如松如竹的挺拔气场。
陆珂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盯得她眼眶都痛了。
她先是无声地掉泪抽噎,随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委屈,许言臣用冰凉的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怎么了,腿疼?”
“疼。走不动。”她扁着嘴,所有的担惊受怕这一刻才得以倾诉和释放。
许言臣把她打横抱起:“破伤风打了吗。”
陆珂:“……别说了,疼呢。”
队长笑,大嗓门洪亮:“不是敢往自己腿上倒酒精吗?那时候没见你喊一声疼。”
陆珂无心和队长斗嘴,她唇色苍白,听许言臣和救援队的人交谈。
原来昨天他在被冲走不久后,找到了一块浮木,后来又发现一张漂着的门板。
陆珂说的那个被水冲走的奶奶,正抱着门板,跟他说不远处还有几个人,可以一起去寺庙歇脚。
眼下寺庙里有五个人,虽然看起来狼狈,但精神头都很足。
陆珂喝了几口水,吃掉救援队给她的巧克力,感觉僵硬的四肢有了点暖意。
队长还在吐槽她在艇上的那些决绝的言语,村民说着这寺庙是月老庙,村里想求姻缘子嗣的都会过来拜一拜。
陆珂闻言神情没有一丝波动,面前却有人蹲下,提醒她:“这里可以庇佑姻缘。”
陆珂没来由地想起艾尔皮斯山上他面无表情陪她挂锁的样子,哑声:“你不是不信这个吗。”
许言臣:“现在信了。”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个被水泡得发胀的黑色金丝绒缎面盒子。
半蹲的姿势,变成单膝下跪。
“这是半年前在尼格尔订做的戒指。”
陆珂惊诧到不敢相信:“半年前?”
许言臣精确了时间:“对。就是百玉兰奖那晚。”
是陆珂错失最佳女主角奖,两人起争执的那晚。
“哪有戒指要订半年的……”她说着,眼睛却一直追随着他的动作。
许言臣打开盒子,露出戒指的原貌:“这你得问黄时雨,她设计得太复杂。我让小陈去催好几次了,前天刚到。”
陆珂:“小陈不是失恋呢么,你还催人家给你催戒指?”
许言臣:“他又复合了,未婚妻到尼格尔随任。前天他听说你来雅西,还取笑我戒指订得太晚。”
陆珂:“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许言臣:“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