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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见树的话像惊雷一般敲在苏恬心上,她脸色惨白,脑袋里也是嗡嗡作响,她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望着苏见树,“什么呀…你在跟恬恬开玩笑吗?爸爸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所以你也想逗我?”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爸爸别逗我了,你这样我会难过的。”

“你听清了的。我们只能是父女。”他看她像看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将她白的晃眼的皮肤用被子裹起来,裹的严严实实,然后别开眼不再看她。

苏恬猝不及防的落下泪来,没看到苏见树因为用力而颤抖的手,她不可思议的又看了一眼苏见树,企图看到他挣扎或犹豫的表情,可是没有,她看到的只有他淡漠的眼神。苏见树这人待人一向温和,所以五官显得温润,可是苏恬知道,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就像冷冽的冰雪。

“你是骗子——”苏恬尖叫一声,用力挣脱他,“你是骗子——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把我当我什么了。”

苏见树苦笑一声没有回答,站着任凭她一下又一下的捶打,“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什么叫只是父女?你和我做的时候怎么不想我们是父女?”

“呜呜…爸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可以一起面对,我不怕的。”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双好看的眼红肿着,像是要从苏见树的表情里找出点什么来。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爸爸对不起你。”苏见树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紧握着拳头,手臂肌肉因为用力而鼓起。

“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我不要——爸爸——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说你爱我。我不信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相信。”苏恬连连摇头,她双手紧紧抓住苏见树的右手,“爸爸你快说啊,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

“不对,苏恬。我只把你当做我不懂事的女儿,爸爸只是怕你做错事,你不是想要?那我这个爱你的父亲自然要帮助你——”

“啪”声音清脆,苏见树声音戛然而止,他头被打的偏向一边,苏恬的掌心因为用力而感觉发麻,她愣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苏见树的脸。不敢相信自己打了他,也不敢相信苏见树对她一直都是这个态度。

原来如此,原来在他眼里,自己的感情只是一厢情愿,只是不懂事,是不是自己在他眼里她苏恬只是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只有她傻兮兮的沉溺其中,并不知道他其实清醒的可怕。

苏恬只觉得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个天大的笑话,什么喝酒壮胆,什么穿情趣内衣,什么让他说爱。太可笑了,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你真恶心,说的冠冕堂皇,怎么,你和自己的女儿上了那么多次床,你说是为了满足我对性爱的好奇吗?我看,到底是为了满足你的欲望吧。”苏恬冷笑一声,她感觉身体发冷,绝望又无助,像是当年溺在水中的那种无力感,她虚脱了一般勉强用手撑着跪在床上,又哭着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

“恬恬,你别这么说。”苏见树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她的话何尝不像刀子一样扎在他的心上,可是他不能,不敢去赌未来。他害怕两人关系曝光,害怕别人议论她,她好不容易从当年的事中走出来,又怎么能让她再次陷入这样的舆论中心,如果…如果被人知道了,她这辈子就毁了。现在被谢婉玉知道了,那么以后呢?心里还有对谢婉玉的愧疚,再怎么说她是苏恬的母亲…这样尴尬的身份。被她亲眼撞见女儿和自己的父亲亲热。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是不是谢婉玉也不是因为病发去世?

他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眼看着苏恬眼神空洞洞的没有焦距,一张小脸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她哆嗦着没有安全感将自己包的更近,这条被子是她唯一的支撑。

“…恬恬,对不起。”他只能道歉,内心的痛苦和煎熬快要将他淹没,他不想看到苏恬痛苦,可他也不想看到以后未知的结局。

“滚。”

“滚啊——”

他僵着身子走出去,关上门的时候听到她闷闷的压抑的哭声,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的心脏攥住,让他痛苦的喘不过气来。

她有什么错?他还说了那样重的话,那样难听的词从他嘴里吐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脸一寸寸没了血色,他快要心疼的窒息。

可这样的结果是他自己选择的,趁她感情还没有扎根很深,尽早断了吧。

可今天这样的局面不是他想看到的,可是,他想要两人关系回到从前那样和平相处,怎么可能呢?他不奢望苏恬态度对他好,只是希望她可以好好的。他的女儿那样好,不应该将后半生的赌注都押在他身上。

从前他分不清自己对苏恬的感情,也不敢面对,可即使现在明白了又怎么样,他也只能压在心底,大概时间会冲淡一切。

她会往前走的。

今晚的夜格外的长,苏见树在楼下枯坐一夜,满脸的疲惫,肉眼可见的沧桑,他眼睁睁看到天色从黑到白,他有好几次都想上去看看苏恬,但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他要给苏恬时间去缓冲,也需要给自己时间。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恬会提出要搬走,搬去明月春汀,那套在市区的房子。他们曾在那里住过几年。

“恬恬...”

“这是我最后要求你的事,你都不能答应我吗?”苏见树从来没过要她走,也没料到两人争执的结果会是以她搬走而结尾。

“太远了,恬恬,你还要上学...而且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他只能想到这个理由来挽留她。

“这些不需要你来操心,我会转学。学费如果你要给就给,不给我自己也可以想办法。”她脸色也不好,眼睛高高肿起,显然是哭了一夜,说出来的话生硬而且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