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板,你的难处我们听到了,确实是难,只是那借钱之人明明说好今早来的,不知怎么的。说不定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拿不出钱,说什么都是空,纪从也只好稳住夏维茗先,“还请夏老板再等一等。”
夏维茗喉间一动,坚决道:“侯爷,你什么也别说了,我最多再给你一个时辰,倘若一个时辰后,你们拿不出十二万两银子,我便拿着契约去报官。”
报官……一听这话,王约素的脸白了,差点站不主。
“夫人别慌,我们再等等。”纪从回旋即jsg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老爷。”王约素抬头,双眼微红。
期间,夏维茗与手下一直在商量事,他的眉头越拧越紧,纪从回与王约素看得越来越惶恐。
时间在煎熬中度过,谁都没了用饭的心情,终于,一个时辰到了,送钱之人依旧没来,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夏维茗看了眼大门,冷脸道:“我已经给了够多的时间了,没想到你们俩真在诓我。好,既然你们耍诈,那我也不客气了。纪侯爷,我们去见官吧。”
“不行!”王约素脱离纪从回的怀抱,厉声喝道。
见状,纪从回一把拉住王约素,冲着她使眼色。“夏老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别报官。”如今侯府是多事之秋,比风中浮萍还弱,再也经不起摧残了。
夏维茗不为所动,态度强硬。
王约素无法挥手让孙牟拿出了准备好的十一万银子,求道:“夏老板,这是十一万两银子,就差一万两了。要不,你先拿着这十一万两银子回去,至于那一万两,我们一拿到便给你送过去,成不成?”
她从未求过人,语气生硬地紧。
“夫人,十二万两都不够我付工钱的,更别说是十一万两。”夏维茗烦躁地扶额,瞧也不瞧那十一万两,“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们别怪我。”
见夏维茗要走,纪从回与王约素便让孙牟拦住他。
“是。”孙牟应声,带人拦住了夏维茗的去路。
“你们想做什么?”这架势一来,夏维茗顿觉不妙,心思一动,他拿出怀中的契约道:“这契约是假的,夏某没带真的在身上,你们就是抢去又如何。真想不到,堂堂绥安侯,竟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此刻,王约素是真动了撕毁契约的念头,再将夏维茗不动声响地处置了,然而夏维茗这话一说,她只能打消念头。
几人不语,夏维茗便晓得自己猜对了,“好啊,你们居然真打算撕毁契约。哼,夏某现在是不去报官都不成了。”他一把推开孙牟,逃似的往大门口跑。
“夏老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王约素一把扯住了夏维茗的衣袖,竭力拖着他,不让他走,“夏老板,求求你,别去报官,千万别去报官,我们实在赔不出四十二万两银子。”几句话出口,想必是到了伤心处,她伤然泪下,“布庄被封,钱庄被封,我们侯府全靠侯爷和忱儿的俸禄过日子,府里能当的东西都当了,能开的下人也开了,日子艰难,你……”
夏维茗停住身,眼帘微垂,似乎是犹豫了。
见状,王约素还以为自己哭得夏维茗起了恻隐之心,于是继续哭,毫不在乎自己侯府主母的名头。
“夫人,你别哭了。”夏维茗见不得女人流泪,别过脸道:“我也不想做绝,但你们也太大胆了。按照契约上所说,你们三日前没拿出钱就该付四十二万两银子,延期三日已是我的大度了,两位,我不是圣人。”
“夏老板。”纪从回搂住王约素,一脸哀求。
“夏老板,你就行行好吧。”孙牟上前,苦苦哀求。
面对这样的三人,夏维茗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妥协道:“这样吧,夏某今日先去借银子付工钱,也不让你们还四十二万两,但你们得在三个月内还清四十万两。如何?”
“四十万两?”尖叫一声,王约素险些晕过去。
“怎么,夫人不同意,那你们现在拿十二万两银子出来。”夏维茗沉下脸,冷声道:“夏某大度,可不代表夏某好欺负。你们若是拿什么皇亲国戚的身份来压夏某,夏某也不怕。夏某经商时日不多,倒也认识几个人物。”
王约素靠着纪从回不语,在心里将那借钱之人骂了一百遍。
夏维茗带着小厮走出前厅,提醒道:“既然你们不同意,那我便去报官了。真见了官,你们要还的可就不止四十二万两了,官府还要收钱呢。”
“老爷?”王约素拿不出主意,悄悄拉了拉纪从回的衣袖。
纪从回沉痛地闭上眼,出声叫住夏维茗,“好,我们三月之内还清四十万两。”
夏维茗回身,面无表情道:“那你们先立个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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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纪忱回府,知道此事后勃然大怒。自小到大,他还是头一回这般生气,“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何不同我商量?只差一万两而已,说不准我去借借便有了。”
纪从回叹息道:“你近来忙,我们不想你再为这事烦忧。”
两人说话间,王约素一直在哭。画眉行至她身前安慰,柔声道:“母亲,别哭了。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我们还是想法子还钱吧。”
然而王约素像是没听着她的话,继续拿着手帕拭泪,一个字都不愿同她说。“原本,我已经借到钱了,那人也说今早会送剩下的一万两过来,没想他不讲信用,我们等了一天,他都没来,害得我们要三倍赔偿夏维茗,混账。”
“那人?”纪忱抓住其中的关键,问道:“母亲可知道此人姓甚名谁?”
“不晓得,街上碰到的,当时急着借钱,他收利少,便没想太多。”王约素含泪摇头,捶着双腿道:“唉,都怪我,怪我……”
纪忱敛眉思索着,按理说,那人是借钱之人,没理由诓骗母亲,除非这人跟夏维茗说好了。可夏维茗跟侯府无冤无仇,为何要来这么一出。
他想不明白,倏地,脑中一惊。
莫不是酒词从中作梗?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真要反击起来,那必然是厉害的。更何况羡鸯夏维茗都与她有点关系
想到这一点后,纪忱快步去了惊春院。
画眉眼睁睁看着纪忱离去的方向,小脸一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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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