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尝尝让我尝尝。”太骨是个贪嘴的,忍不住从帝尊脖颈衣袍的夹层里溜出来,他完全可以控制形态,但许是为了方便行动,总是变幻成一张薄薄的红色纸片。
仍旧没什么实质性的五官,但神色毕露,活灵活现。
太骨趴在帝尊手腕上,就着帝尊的手狠狠吸了一口酒,“啊……”太满足了。
“我第一次见这样的器灵。”苏和眯了眯眼,仍觉得太骨来历不简单。
忘渊帝倒是不在乎,反正现在都是他的了。
苏和一口气喝了三杯不止,此乃烈酒,后劲极大,他本也不善酒量,不多时身上燥热,视线跟着摇晃起来。
风卿想阻拦,但看到苏和脸上罕见的笑意,终是一言不发。
曾经仗剑入世,路见不平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有的是历经沧桑,遭到背叛跟欺骗,化小爱为大爱的苏和仙尊,这点风卿很清楚,但那又如何?苏和仍旧是苏和。
众人一直喝到天色微亮,晨起云霞欲要破开灰云,涨出一色的金光,有炊烟从地平线上升起。
大家没用灵力抵御酒力,包括恪守礼法的问清仙君都脚下发飘,忘渊帝向来不拘小节,招呼众人循着炊烟,讨要一口热饭吃。
“泽喻……”危笙说话本就夹杂着一股少年音,让人爱听,他还特别喜欢跟道侣撒娇,同从前一样,一身的娇贵,“我走不动。”
泽喻二话不说把人背起来。
“驾!算我骑马!”危笙笑意明媚:“跑起来!”
泽喻现在有用不完的力量,当即背着危笙冲出去老远。
他们的笑声清晰传来,帝尊感叹:“还是年轻人会玩。”
宿问清意有所指:“帝尊你也不遑多让。”
忘渊帝先是一怔,然后露出三分惊讶七分兴致:“那仙君喜欢吗?不行今夜换个地方?”
宿问清:“……”多嘴!
苏和其实很想睡觉,时隔许久,他第一次这么放肆,可晨光大好,又实在不舍。
他走路不稳,风卿一直贴得很近,苏和又一个踉跄,立刻被风卿抓住手腕。
苏和腕间没什么遮挡的东西,对方的体温登时清晰传来,指腹温润,掌心却有一层常年练剑的薄茧,被攥住的那一瞬,苏和能够明显感觉到心中某处落了灰的地方微微松动。
他不由得闭上眼睛,何苦出现?
再早点儿也行呐……
如今算什么?苏和虽不是什么看重皮相的人,当年给草霜心头血苍老十岁,说给就给了,但到底过了最好的年岁,反观风卿,剑道开天门,旭日东升,前途无量,不用多久“剑修风卿”的名号就会响彻六界,要什么样的道侣没有?
苏和定了定神,觉得再这样下去只会误人不浅,他忽然用力,挣脱掉了风卿的手,拾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