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想必恨死我了。”房间里,草霜伏在床上费力咳嗽,他泪眼汪汪地看来,语气哀戚:“我只想陪尊上更久点儿,若是仙尊不愿意相帮,我便以死谢罪吧。”
“你有什么罪?”魔尊心头涌现不悦,草霜的罪就是他的罪,但荒山从不承认自己错了,修真界三妻四妾的多了去了,何至于此?说到底,一个仙尊的面子大过一切,是苏和没有容人的度量。
荒山扶住草霜,烛光下忽然觉得这张脸有些陌生。
或者说几百年来荒山觉得草霜越来越陌生,他曾经的道侣看似温和,实则坚不可摧,荒山嫌弃他的强硬,却在面对草霜这股子柔弱太久后,忽然乏味起来。
他又想到苏和,虽然给出一滴心头血导致功法行岔苍老了十岁,但仍是……仍是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尊上?”草霜眼神闪烁,有墨色流淌。
“你好好休息。”荒山起身,“我一定会找到医治你的办法。”
荒山这颗万年不动摇的廉耻心难得涌现出几分愧疚,他觉得再找苏和有点儿没脸,但草霜不得不救,为了这只兔妖他被魔界多少同族戳着脊梁骨,跟苏和解籍,代价太大,与其说救草霜,倒不如说他在不遗余力地救回自己的面子。
三个月前瞭望首跟他一战,原本打得不分上下,谁知这魔头回去听说了他跟草霜的事,再见面一边骂他不是个东西不配魔尊之位,一边将他打入魔域地窟中,整整三日才爬了上来。
羞辱意味明显,荒山岂能容忍?
他只能拼了命证明自己对草霜是真爱,当年所行全是出于一颗真心,如此才能好受些。
对,魔修为了所爱可以不惜一切,他荒山何错之有?!
“这种自欺欺人的弱智我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忘渊帝解开问清的衣衫,嗓音嘲弄中又带着几分喑哑,“明日我们就回岐麓山吧?这里好没意思。”
宿问清略有情动,低低应道:“好。”
“不说他了,晦气。”忘渊帝眼底只剩下这个人,将宿问清整个纳入怀中。
烛影摇晃,又是一个长夜。
宿问清第二日自然没醒来,忘渊帝以“顾潭”的身份去了史千秋所设的酒宴,万器门那个老头将他缠得够呛,只能一边草草打发一边想着等问清醒来就回家。
草霜坐在对面,倒是没见荒山。
帝尊换了十几个姿势,也没发现草霜比之苏和,到底胜在哪里,这样的兔妖不是一抓一大把吗?荒山这眼珠子是不是那哪次大战给打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