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一个激灵,说:“这是好事啊,殿下为何还困扰?”
江释雪喝了一口酒,说:“这如何是好事,他给我挑选的太子妃人选,是刑部尚书之女,传闻其女泼辣不端,无才也无貌,我不想娶这样的女人。”
温岁一听,低头去看江释雪,表情不虞,真切地为此困扰,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再次泛上心头,叫他没了幸灾乐祸,反而有些愤慨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怎会如此,殿下貌似好女,形若潘安,无论如何也该娶个漂亮姑娘,陛下怎会给你挑选这样的女子?”
再怎样,也不能给他这个太子挑这样的人家吧?
江释雪瞥了他一眼,将酒喝尽了,才说:“先生也帮我劝劝父皇,我也只能靠你了。”
温岁顿了一下,自然满口答应。
江释雪看着他,微微笑了起来,“我倒先生当了国师后,心思俨然放到了苍生之上,没想到还是惦记我的。”
温岁张口要说什么,意识突然就卡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也没怎么惦记你。”
江释雪:“嗯?”
他坐到了温岁身边,脸孔距离温岁很近,几乎要贴到了一起,“先生没有惦记我?”
温岁回答:“没有。”
江释雪问:“先生想追随我,是真的么?”
温岁睁着眼睛看他,黑亮的眼瞳里映着江释雪的昳丽柔美的脸,他回答:“假的,我骗你的。”
虽然早有所知,但听到温岁承认,那种感觉究竟是很不一样的,江释雪笑了。
江释雪那张昳丽到夺目的脸蛋,笑起来本该是夺目的阳光的,但此时的笑,却分明透露着浓重的寒意,他微微颔首,“骗我的,为什么骗我?”
温岁说:“因为你是暴君。”
江释雪笑容扩大了几分,他伸出手指,按在温岁的后脖颈上,他低声问:“先生,你会死吗?”
温岁说:“会啊,人都会死。”
“哦?”江释雪揣摩着这句话,问:“你是人?”
温岁嘴唇微动,要回答的时候,眼神忽然就清明了,他像失去了几分钟的记忆,对他和江释雪的对话一无所知,反而有些惊吓,往身后微微仰了些,“殿下,你怎么坐得这般近?”
江释雪按在他后脖颈的手掌还未收回,手心里是温岁皮肤上冰凉却柔软的触感,他眨了眨金色的眸子,微微笑道:“想看看先生的脸。”
温岁也发现了江释雪那只手,连忙拨开他的手,“殿下,你摸我脖子做什么?”
江释雪收回手,说:“先生的脖颈真细,好像本宫稍微用力,就会扭断一般。”
温岁:“……”
他后怕地摸了摸江释雪摸过的地方,江释雪这几年已经迅速长高,因此手指颇为修长,刚刚竟是将他的脖颈握了大半,若是用力,保不准真的会扭断他的脖颈。
不过他应该不会这么做,吓吓他而已。
温岁这么想着,还能笑着跟江释雪开玩笑,“殿下还是不要与我开这种玩笑了,我会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