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微凉,操练的将领们回到了各自的营帐,荥水城内鲜少的几户人家亮起了稀微的灯光。
牟商平还在研究明日的攻城,帐内灯火未歇。
苏明御将萧皇室的玉佩收了起来,这块玉佩本是用来防止淮昭和牟商平没认出自己,没想到却引发了这种意外。
看来这几日还需得小心行事。
次日,军队从荥水城出发,有牟商平在前方开路,汴水城和泗水城很快就被攻打了下来。
期间,苏明御和淮昭、牟商平抽空商讨了片刻,打算用李览当托辞找个时机将五万人马调遣回皇城。
此次攻城虽早就准备,却仍伤亡惨重,光安顿人马就用了整整五日光景。
调遣回京的指令是在第五日的午后颁布的,李览听到这一消息时,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虽然淮昭和牟商平嘴上说得好听,是帮自己夺回皇城,可他们从未和自己商量过,甚至连提都没提过。
李览虽愚昧,仍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好像自己只是个标记,是个能被随时抹去的符号。
没人关心自己,更没人在意自己的死活。
他闷头大睡,夜半猛然惊醒,脑海混沌一片,仿佛已经和自己的身体离了魂。
次日,淮昭专门做了顶轿子抬着李览走,牟商平留下来继续守着边关。
李览战战兢兢地坐进轿内,前路远而漫长。
清翎凡另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情无涯和暮空城两人默默跟着大批人马回京。
李览虽然没和祁决正面打过交道,却时常看见他的身影。那身影淡逸纤白,自有风骨。如李览这般做贼心虚之人只会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御林军护卫看出了李览心中的不安,道:“我看这苏公子是不打算帮我们了,那日我进帐内给他们送薪柴,祁决正在帮他从饼糊里一点一点地往外挑芫荽,足足挑了半个多时辰。”
李览:“……”
“就是寻常人家的丈夫也鲜少有这么体贴的,更何况祁决还是个世家公子。”御林军护卫轻叹道:“是人都有三分感情,苏公子以后就算跟着祁决过活也不愁吃穿,何苦费心劳神地帮陛下您呢。”
“那该怎么办?”李览面色惨白道:“如今再给祁决下迷药,他一定会提高警惕吧。要不我们找个时机逃了?”
“陛下能逃哪去,此地荒山野岭,怕不是还没走出这大山,就饿死在半路上了。”
“祁决会不会不敢对我动手。”李览无计可施,只能自我宽慰道:“我们不是还有淮老将军吗?”
“陛下真的觉得淮老将军可以保障你的安全吗?”
李览被戳中了内心深处的疑虑,如果是牧云深,他的忠诚毋庸置疑,但如果是淮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