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诀不禁皱起眉来,看来不清醒的苏明御甚是娇气,惹都不好惹。
祁决留在苏明御体内的真气仍在四处游走,煽风点火地将他的经脉烧了一溜够。
苏明御的口中传来几声极为破碎的话语,指尖抠得祁诀的手心几可见血:“疼..不要,不要..我答应你..不要..啊..”
祁诀愣愣地坐在床边,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揣测可能出了点问题,苏明御让那个丫鬟陪着他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一个人容易陷入梦魇。
而自己方才输入他体内的真气更大程度地促使他噩梦缠身。
祁诀看着他异常艳丽的脸上浮现出的难耐的神色,心中难得浮现出一丝愧疚。他伸手在苏明御的后背上轻拍了几下,而后力道逐渐加重。
苏明御身体一颤,从噩梦中惊醒,他的额上还挂着几滴汗水,不错眼珠地看着床边的祁诀。
“怎么,忽然想着深夜来采花?”苏明御笑着看他,身上的衣衫几乎被汗水浸透,还有心思开个玩笑。
祁诀没有回话,收回搭在苏明御后背的手,迟疑了一下,挑眉看他:“你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想知道。”苏明御无谓地笑了笑,伸手去够祁诀,声音轻缓:“陪我睡一觉就告诉你。”
祁决无意与他玩笑,正想离开时,忽听苏明御低声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的过去,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儿时曾经走丢过,然后遇见了一个身高七尺的男人。”苏明御在夜色中比划了一下,“他很高,长得也很凶狠,我没有见过像他那么可怕的……”
苏明御的声音很艰涩,艰涩到祁决觉得他吐露出的不是过去,而是他从未揭开示人的伤疤。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可能是因为我长的很像女子,你觉得呢。”
“我长的是不是真的很像……”
……
夜静得可怕,祁决沉默地听完苏明御所说的过去,有些无所适从地坐在床边,声音轻涩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因为,我确实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所以,我不想瞒你。但我没想到那天你会说出那样的话……说实话我挺难过的。你会因为我的过去而嫌弃我吗?”
祁决起身太快,以至于白色的衣角被床边的挂钩撕裂了一块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一个人讲。”祁决神色复杂地看着苏明御,略有些生硬地道,“你…好好休息。”
苏明御好笑地看着祁决落荒而逃,祁决出门的背影看上去是如此高冷决绝,可苏明御却发现他同手同脚了。
他忽然觉得此人相当好对付,你进一步,他便退一步。
你若进三步,他便退无可退,只能跌落悬崖了。苏明御伸手够过床头的机械报时鸟,指尖飞快地动作着,肉眼几乎捕捉不到他的拆卸速度。随着一根铅芯清脆的落地声,整个机械鸟的外壳像一片片剥落的羽毛,瞬时便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