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你了吗?”
“不是,她生了病,治不好。”那时候他父亲花了很多钱很多时间,想留住母亲的生命减轻她的痛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天一天地虚弱下去,最后形销骨立呼吸停滞。那几年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每一天都像是没尽头的黑夜,所有人都陷在绝望里见不到天明。
说着顾云风递给她一支笔,温柔地揉了揉她头发:“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袁满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低下头,悄悄露出两个酒窝笑了。
“好了,接下来我会有些问题单独问你,如果觉得不想回答,可以跟我说。”见女孩没有异议,他继续问下去:“第一次收到恐吓信是哪一天?”
“我想想……好像是9号。”她和顾云风面对面坐着,右手托着脸颊,开口说话就像一只风中的摇铃。
“6月9号?”
“嗯。”她点头,“那天我在休息室换衣服的时候,突然看见门下面塞了一封信。我当时吓了一跳,虽然平时常常会收到粉丝的礼物啦,但一般粉丝没办法进到公司大楼,更不可能知道我个人的休息室了。”
“刚好在高考结束后啊。”他喃喃自语,记录着‘可能是内部人员作案’。
“周围有发现可疑人员吗?”
“我看到后没敢开门……”袁满低下头,摆弄着深蓝色的指甲。
“监控呢?”
“监控?”女孩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好久才回答他:“听陈姐说,她去调过监控,但我们28楼当天的监控坏了。”
“顾警官,为什么不是刚刚那个戴眼镜的警官给我做笔录啊。”
“嗯?”
“哦,你说许教授啊,他还没转正。”顾云风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随意编了个理由又越想越好笑。
“怎么?因为我没认出你就对我这么大敌意。”
“你是根本不认识我。”袁满嘟哝着嘴,“不过他看起来有点高冷,肯定是个无趣的人。”
“这么说我是有趣的人?”
“我不知道……但至少,我还是愿意跟你讲话的,而且只有你记得给我倒杯水。”她很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手上的手机放进包里:“也不知道陈姐今天怎么回事,失魂落魄的什么都没带,路上遇到堵车,我都快渴死了。”
“那是她不对,一会儿我说说她去。”他没想到倒水这种小事都能让袁满在意这么久,这女孩子,比他想象的更加心思敏感。说起来,这陈钰确实很奇怪,与袁满的态度相比,她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