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他们活的更长久。他喃喃道,我希望他们善有善报,劳有所得我希望他们为义而生,但不想他们卫道而死。
别说了。燕逍打断了他。
哎,我当然也想花更多时间跟你赖在一块。谢仙君投其所好地换了话题,这几天,我天天缠着你,什么也不想,只想被你抱着,我觉得每天都比做神仙都快活。
又一道惊雷落下,空中忽然传来轻盈明澈的香气,只见一道道璀璨的金丝如雾气般漂浮在空中。
外头,雨点的喧嚣中忽然间杂了人群的惊闹,马蹄踏碎水潭,踢踏轧碎长街,鼎沸的喧嚣如金戈铁马般撕裂了夜梦别苑的旖旎。
天兵来了!!
天兵来了!!
天兵在城外,把钧天道围起来了!
兵刃碰撞,悲呼交杂,谢秋石缓缓直起身,抓过半空中飘舞的那道金丝令。
只见上头赫然写着三个字:钧天道。
燕逍嘴唇微动,没来得及开口,谢仙君已凑上前,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同时,他对着手腕的银环轻轻一扭,便将那银环旋了开来。
你向来不舍得真的锁我,上次我吵架时也是,上上次做噩梦时也是。谢秋石笑着嘟囔起来,一双翡翠似的眼睛清澈透亮,我要去趟武陵派,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说着他的耳根泛起粉红来:等我回来我们再做做那档子事。
百十武陵门人守在第一坡朝阳峰前,谢秋石瞧着那阵仗,心里莫名有点酸溜溜的,他远远打量着那群给他送过礼、端过酒、摇过扇子的弟子,徘徊许久,都没迈出第一步。
踌躇半天,他终是脚一抹油,拐弯绕到后山,找了棵花树蹲在下面,笑吟吟道:你发现我了?
灵镜小跑着跟上前来,明目澄澄地看着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走前门?
这不是想走前再给你开个小灶,怕你那些师兄弟看到了记恨。谢秋石轻啧一声,一拍大腿,假作委屈,我警告你,你可千万别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灵镜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老了,谢秋石忽然正色道,他衔起一根柳叶,轻飘飘地吹起不成调的小曲,多少有些伤感别离。
灵镜被他逗得微微一笑:仙君花容月貌正当时,说这些话,也不怕被人笑话。
谢秋石一听他夸自己容貌便喜上眉梢,哪里还顾这话中揶揄之意,他当即牵着灵镜,慢悠悠在那鹿回坡上走着,一边走,一边将最后那套功法徐徐讲完了。
听懂了么?他问。
灵镜点了点头,垂首理着手中散乱的纸张,问道:您为何这般着急?一年后,您便不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