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石眨着眼睛重复了一遍:桃花在哪里?
老人家反应过来,困惑地道:小兄弟,你仔细瞧,你旁边前后这些,都是桃花。
谢秋石脸一下子瘪了,他瞅着周围的细瘦树干,踩了踩狭长的落叶,不满道:它们就是树。没什么不一样的。
老人家莫名其妙道:它们自然都是树。
它们不是宝贝。谢秋石道,老人家,你们的宝贝藏在哪儿?
船夫打量了他一眼,畏缩了一下,似是把他当成了山匪,想跑又不敢,只不断挥手:我家家徒四壁,可没有什么宝贝。
谢秋石又恼又失落,眉毛都耷拉下来,倒是老人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那片桃林深处,有一方无名墓,每年春日里,一摞子奇装异服、古里古怪的人气势汹汹来祭拜,许是留下不少宝贝,你若想,倒可以去看看。
谢秋石哎了声,不满道:你早说不好。话音未落,整个人已一阵风般窜入林中,细细搜寻起那所谓的无名墓。
秋日里的桃林萧疏寂静,这一片桃花不知是何因缘,均是有因无果,有花无实,叶落花摧后,枝头伶仃,一无所有。
谢秋石找了片刻便无趣了,目光盯上草丛间一只乌溜溜的灰兔,无声无息地随在后面,想着一会是生吞还是活剥。
不料那灰兔一哆嗦皮毛,忽然摇身一变,化作人形,在一方圆形的空地上坐下来,掏出了一只白玉壶。
找着了。谢秋石笑道,他气势恢宏地从天而降,甫一落地就大喊,留步,打劫!
灰兔精吓得直吱吱,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你脑袋痒么,撞地干什么?谢秋石撇嘴道,老实交代,你带了什么宝贝?
这,这位大人,灰兔精愁眉哭道,哪里有什么宝贝,小的只是带了壶百年佳酿,给一个朋友上坟。
什么朋友?谢秋石挑眉,他坟里埋了什么宝贝?
没没没,没有宝贝,灰兔精脸色一阵绿一阵白,依依不舍地看着眼前的恶霸抢走了自己手里的酒壶,他是只身下葬的,没有碑,也没有供奉。
谢秋石百无聊赖地听着,转了转手里的酒壶,昂起头喝了一口,又给辣得呸一声尽数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