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眼中均隐隐湛出光亮来,祝百凌微微扬唇,站起身来,道:都起吧,这里湿冷,换个地方。
二人称是,孔雀略一迟疑,将怀中尸婴微往前递了些:仙子,这孩子
随便寻个地方安置,叫几个人看护。祝百凌看也不多看那尸婴一眼,拂袖走向门口,器具罢了,不必牵怀。
孔雀忙点了点头,三人走出石屋。
屋外谢秋石拽着李望尘绕到了屋后,隐去身形,侧耳静听,待三人走远,他二人飞檐走壁,上了屋顶。
谢,谢掌门,李望尘呆呆道,她们刚才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谢秋石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我也不明白多少,却能猜到一些。
李望尘道:恕我直言,燕仙君并不像会对亲妹狠下杀手之人
也未必。谢秋石叹了口气,若是有更重要的东西呢?
李望尘皱眉道:能比此世间唯一的血亲更重要,是大道无情,还是苍生黎庶?
谢秋石摇头道:我也不明白。
两人在屋顶静伏片刻,确认孔雀身上的叮铃环佩声已传出数百米之远,才掀开屋顶砖瓦,往下看去,只见那丑陋邪恶的尸婴仰卧在塌上,大张着口,嘴里生着一排半掩半藏的乳牙。
谢秋石想到死人坡、武陵山那群张口喊娘的人雕,突然恍然大悟:无怪见了燕赤城便喊娘,兄妹血脉相连,气味相似,这尸婴借活人血肉重生,自然容易错认
等等,李望尘打了个寒战,不可置信,这个东西,真的是祝仙子,祝百凌生下的孩子?
那是个男婴。谢秋石笑叹,能让幽冥教众视若珍宝的男婴,还能是什么人?
可是祝百凌,怎么看都李望尘牙齿直磕碰。
虽然不知道何故,但她的生机似乎在这个男婴身上。谢秋石思忖道,她是能将天下众生当做器具的人,自己身上一个脏器,一块肉,剖出来的一件物事,又怎会叫她介怀?
李望尘抿唇不语。
李兄,你先走吧。谢秋石忽然道。
李望尘讶道:谢掌门?
此间之事,已叫你心有所郁。谢秋石冲他眨了眨眼,嘴角微挑,再插手,有碍心境。